每一句话，都让我背脊发凉。
我回想起李桂芬的贪婪，林涛的无耻，林菲的理所当然。
原来那不是简单的扶弟魔，那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陷阱。
而我，就是那只他们准备宰杀的羔羊。
“我嫁进林家三年，当牛做马，他们没把我当人看过。我的工资卡被李桂芬拿着，我怀孕了，她逼我打掉，说会影响林涛的‘事业运’。”
苏晴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泣血。
“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彻底摆脱这个地狱的机会。陈东，你拒绝他们，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
她抹掉眼泪，通红的眼睛里燃起一簇火苗。
“这套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也是我唯一的资本。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也是个好人。他们不珍惜你，我珍惜。”
她将那份离婚诉讼回执，和房产证一起，又一次推到我面前。
“娶我。我们联手。你有人脉和技术，我有启动资金和他们所有的黑料。他们想让你净身出户，我就让他们倾家荡产。”
我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她身体里迸发出的巨大能量让我感到震动。
她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一时冲动。
她是一只被逼到绝境，准备拼死一搏的困兽。
我看着她，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房产证。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许久，苏晴的眼神黯淡下去，她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想拿回房产证。
“对不起，是我太异想天开了……”
我的手没有动，任由她的指尖触碰到我的手背。
“我凭什么信你？”我问。
苏晴的动作停住了。
她抬起头，看着我，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像个小狐狸。
她从布包的最深处，拿出了一个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一个我无比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3
“妈，你放心吧，陈东那个舔狗，我拿捏得死死的。”
是林菲的声音，带着一丝娇纵和得意。
“等他把钱投给我弟公司，再让他把现在住那套房子的贷款还清，名字改成我的，我就跟他分。一个外地来的凤凰男，真以为能攀上我们家的高枝？做梦！”
紧接着，是李桂芬尖酸的声音。
“还是我女儿聪明。这种男人就是贱骨头，对他好，他蹬鼻子上脸。就得吊着他，榨干他最后一滴油水，然后一脚踹开！到时候让他净身出户，看他回乡下还有什么脸见人！”
录音笔里的对话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我关掉了录音。
公寓里死一般寂静。
“够吗？”苏晴轻声问。
我抬头看她，这个女人，她的隐忍和谋划，远超我的想象。
“够了。”
我拿起玄关柜上的那份离婚诉讼回执，和房产证叠在一起，放进我的内侧口袋。
“好，我跟你赌。”
我们没有握手，也没有多余的言语。
但当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时，一个无声的联盟就此结成。
那一夜，我们都没有睡。
苏晴拿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夹，里面是她这三年来搜集的所有证据。
林涛如何注册空壳公司，如何伪造流水，如何以我的名义去接触我的商业伙伴，甚至还有他赌博网站的流水截图和高利贷的借款合同复印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