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林涛的妻子苏晴，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瘦弱的肩膀微微发抖。
从头到尾，她没有说过一句话，像个透明人。
这就是林菲的家人。
一群永远喂不饱的饿狼。
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
“戒指就当是我送你们全家的散伙饭加料了。”
我丢下这句话，没有再看林菲一眼。
身后，是李桂芬的咒骂和林菲的尖叫。
“陈东，你敢走！你走了就别想再回来！房子是我们家的，你一分钱也别想拿走！”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厅。
回到那个我付了首付，月月还着贷款，房本上却写着林菲名字的家。
我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衣服，电脑，几本书。
原来属于我的东西，少得可怜。
就在我拉上行李箱拉链的那一刻，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林菲追回来继续闹，胸口一阵烦恶。
我猛地拉开门，准备说出最绝情的话。
门口站着的，却是苏晴。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连衣裙，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眶通红。
她看着我，嘴唇翕动了几下，然后，她做了一个我完全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把手里的一个红色本子，用力地塞进了我的手里。
那是一本房产证。
2
房产证的硬壳边缘硌着我的掌心。
我低头，户主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字：苏晴。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苏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侧身挤进门，反手将门关上，落了锁。
一系列动作快得让我来不及反应。
“陈东，你别收拾了。”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这个房子，你不能就这么让给他们。”
我皱起眉：“这是我跟林菲的事。”
“不，这也是我的事。”
苏晴抬起头，直视着我，“或者说，这将是我们共同的事。”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娶我。”
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却在我脑子里炸开了一颗惊雷。
“你说什么？”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苏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我……你是林涛的妻子。”
“前夫。”她纠正道，从随身的布包里又拿出了一份文件，拍在玄关的柜子上，“今天下午，我已经向法院提交了离婚诉讼和财产保全申请。”
那是一份法院的受理回执单。
我彻底愣住了。
这个在林家一向逆来顺受，被李桂芬呼来喝去，连吃饭都只敢夹离自己近的菜的女人，竟然……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受够了。”
苏晴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不是林菲那种博取同情的表演，而是压抑了太久的绝望，“陈东，你以为林涛让你去他公司，只是想占你便宜吗？”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不是不学无术，他是坏到了骨子里。他在外面用公司的名义借高利贷赌博，已经欠了三百多万了。高利贷的人说了，下周再不还钱，就卸他一条腿。”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所以，他们全家的计划是，让你辞职，把你绑上他们那条破船，让你当公司法人。等你的人脉和资金被他们榨干，这三百万的赌债，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你的‘公司债务’。到时候他们一家人金蝉脱壳，留你一个人，要么还钱，要么……去坐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