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燕Jue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道惊雷劈在林风的脑海里。
他愣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你在骗我……”
“朕是不是在骗你，”燕Jue淡淡地说，“你可以自己去皇家书库查。”
“我们两国交战的卷宗都在那里。”
“朕已经给了你查阅的权限。”
4
燕国的皇家书库是一座宏伟而庄严的建筑，里面的藏书浩如烟海。
林风走进去的时候，心情是沉重的，是忐忑的，也是怀疑的。
他不相信燕Jue的话，不相信他用生命去守护的国家和君主会是她口中那般模样。
但是，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他必须要弄清楚真相。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泡在那堆积满灰尘的故纸堆里。
他查阅了所有跟燕楚之战有关的官方文书和机密档案。
越看他的心越凉，越看他的信念越是崩塌。
燕Jue没有骗他。
卷宗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北方军团的军饷被当朝宰相贪污了。
南方的赈灾粮被皇后的亲弟弟给换掉了。
而他的家人……
他找到了一份来自楚国朝堂一个被收买的细作的密报。
上面详细地记录了宰相和几个朝中大员是如何罗织罪名、构陷他父亲通敌叛国的。
而那个皇帝甚至没有经过仔细的调查，就在盛怒之下下令将他全家满门抄斩。
上上下下一百二十八口，无一幸免。
而那个时候，他正在前线跟燕国的军队进行着最惨烈的决战，对于后方发生的一切他一无所知。
他竟然为了这样一个昏庸的君主卖命。
为了这样一个腐朽的朝廷卖命。
他的忠诚、他的牺牲、他的一生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啊——！”
林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他一拳狠狠砸在了旁边的书架上。
坚硬的木质书架被他砸出了一个窟窿，木屑扎进了他的肉里，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心里的痛，比这要痛上一千倍、一万倍。
原来这才是真相。
这才是他为之付出生命的所谓的国家。
他笑了，笑得凄凉而绝望。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他，楚国的大将军，尸山血海里都没有流过一滴泪，可现在他却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的信仰崩塌了。
他的世界天翻地覆。
他不知道自己该为什么而活了。
报仇？该向谁报仇？
向那个昏庸的楚国皇帝？他已经死了。
向那些奸臣？他们早就投降了燕国，现在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还是向燕Jue？这个毁了他国家却又让他看清了真相的女人。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书库。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走着走着，他来到了一个熟悉的院子。
“烟雨阁。”
他现在的家。
他推开门，看到了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的燕Jue。
她好像一直在等他。
“回来了。”她说，语气很平静。
林风看着她，眼睛红肿。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