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讲。”
“前日,户部上报,说是今年的漕运税款,短缺了近三十万两。哀家甚是奇怪,我大晏风调雨顺,何以税款,会少了这么多?”
我的话,让朝堂上的气氛,微微一变。
户部尚书,魏渊的得意门生,立刻出列。
“启禀殿下,此事……皆因江南水患,导致数艘运粮官船沉没,故而……”
“是吗?”我打断他,“可哀家收到的消息,却是,江南今年,根本没有什么水患。反倒是,扬州知府,张大人的亲外甥,上个月,刚花了二十万两,给自己新纳了一房小妾,排场,比得上皇家娶亲了。”
那个张御史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殿下!您……您这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哀家说了不算。”我转向谢珩,“谢统领。”
“末将在。”
“即刻派禁军,协同大理寺,彻查漕运税款一案。另,将扬州知府,就地革职,押解进京。张御史,也暂时停职,在家好生反省,听候调查。”
“殿下!您不能这样!”张御史彻底慌了,“老臣冤枉!老臣……”
“拖下去。”我懒得再听他嚎。
谢珩一挥手,两个如狼似虎的禁军,立刻上前,把张御史的嘴堵上,拖了出去。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我这是,在杀鸡儆猴。
魏渊看着我,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露出了忌惮之色。
他以为,用孝道这把软刀子,就能逼我让步。
却没想到,我的刀,比他的,更快,也更狠。
“魏相,”我看着他,缓缓地说,“先帝在天有灵,想看到的,应该也不是他唯一的女儿,在陵前枯坐三年。而是,这大晏江山,国库充盈,百姓安乐。”
“彻查漕运税款,追回赃银,就是对先帝,最好的告慰。”
“至于守陵一事……”我顿了-顿,“哀家,心领了。但,国事为重。”
我把“国事为重”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魏渊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过了很久,他才用一种,近乎干涩的声音说:“殿下……圣明。”
我知道,这一局,我赢了。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魏渊这只老狐狸,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
他手里的刀,还多着呢。
而我,必须赶在他出下一招之前,打造出一把,真正属于我自己的,锋利的刀。
5. 新法如刀,先斩自家人
我要打造的刀,就是“法”。
一个全新的,凌驾于人情和权贵之上的,法。
我花了七天七夜,将我脑子里,那些现代的法律条文,与大晏朝现行的《晏律》,进行了一次大刀阔斧的,融合与删改。
我抛弃了那些过于超前的概念,只保留了最核心,也是最能解决当前问题的几条。
第一,罪刑法定。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法无明文规定不处罚。
第二,律前平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第三,改革税制。以“摊丁入亩”取代现行的人头税,按土地多少纳税,多占多缴,无地不缴。
这三条,任何一条,都足以在朝堂上,掀起惊涛骇浪。
尤其是第三条,摊丁入亩,这等于,是直接从魏渊那些世家大族的身上,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