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瞒着我做什么? 这个念头一旦清晰起来,就像一根细针,扎破了之前所有为他寻找的借口。 探究的欲望瞬间变得强烈起来。 之前他说是老鼠打架,可这声音,分明不是老鼠打架的杂乱窸窣,也不是风吹门窗的无序响动,而是那种极有规律的、一下接着一下的摩擦声,缓慢,固执,带着一种很强的的耐心。 我全身的感官开始高度集中起来,——这声音,闷闷的,像是从地板下面,从这老宅的地基深处传出来的。 这地下有人? 他在瞒着我?我心里开始怀疑, 我的耳朵追踪着那从地底传来的、规律的声响。 我心里还是有些迷糊,这地下怎么会有人?除非这老宅有地下室,可是林简渔没说有地下室啊,自从搬进来,她已经熟悉了这家里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有发现地下室的门。 但那地底传来的、规律的嚓…嚓… 声,证明着下面确实有“东西”在活动,像是在进行着某项不为人知的“工作”。 这声音此刻听起来无比清晰,也无比刺耳。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十分钟?半小时?那地底的声音终于停止了。 整个老宅陷入了真正的、令人窒息的绝对寂静。 我躺在床上,用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动静,来了……一阵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脚步声,不是从大门方向传来,而是……似乎是从堂屋那边?像是什么东西被轻轻推动、然后又合上的声音。 我很想起来问问林简渔到底在做什么,但是我却下意识的装睡,我倾听着那几乎轻不可闻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踩在堂屋的红砖地上,正小心翼翼地朝着卧室走来。 他出来了,是从堂屋里出来的,是从地下爬出来的。 我背对门口,闭上眼睛,努力让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伪装成熟睡的样子。 卧室门被极其缓慢地推开,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吱呀”一声。 一股带着夜气和淡淡尘土味的凉意悄无声息地弥漫进来。 脚步声停在了床边,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背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确认我是否真的睡熟了。 然后,他极其轻缓地掀开被子另一侧,躺了进来,尽量不惊动我。 他一动不动地躺着,仿佛也很快就睡着了。 但我却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毫无睡意。 堂屋, 那里,藏着通往地下的入口。 身旁的林简渔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仿佛真的陷入了沉睡。 我睁着眼睛,在浓重的黑暗里,毫无睡意。 他上次说是老鼠闹出的动静,他不想告诉我,如果我再问,可能会让他讨厌我。 可是那地底之下,到底藏着什么呢。接下来的几天,我绝口不提那晚的事情,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疑虑或不安。 我享受着乡间的宁静,夸赞他做的饭菜,和他一起规划婴儿房的布置,仿佛完全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中。 我甚至在他某次又用“可能是风”或者“老房子就这样”来解释一些细微异响时,乖巧地点头附和:“嗯,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林简渔看我的眼神依旧温柔体贴,甚至因为我表现出来的“放松”和“依赖”而显得更加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