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清，我那个好继妹，偷换我命格的时候手挺快嘛。可惜啊，假的真不了，你那‘凤鸣九天’的命盘是哪个江湖骗子给你批的？听着倒是响亮，可惜压不住，可是要折寿的哦。」
百姓哗然，无数道目光刺向沈清清。命格？偷换？凤鸣九天？
沈清清身子一颤，尖声道：“胡说！妖言惑众！是沈薇薇！她死到临头还要污蔑我！”
「污蔑？」心声嗤笑，「需要吗？你腰间那块‘凤血琉璃’，是不是夜夜发热，吸你的血养那虚浮的假命？啧，三个月了，皮肤都干了吧？怪不得粉涂得比城墙还厚。」
沈清清下意识捂住腰间，那块贴肉藏着的琉璃的确灼烫起来，她惊恐得指尖发颤，脸上的脂粉似乎真的在龟裂。台下无数目光像针一样扎来，她仿佛被剥光了丢在人前。
“不…不是的……”她呼吸急促，眼神开始涣散。
「还有你，萧天睿。」心声矛头一转，「为了个假凤凰，杀我这个真凤命格，你这太子当得可真够眼瞎的。」
太子脸色骤变，厉喝：“住口！妖女！休得胡言乱语！”
「胡言？你身边那老太监没告诉你，钦天监正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偈语是什么吗？」心声悠悠道，「‘真凤浴血，栖于梧桐’。梧桐是什么？是我沈家祖宅那棵百年梧桐呢，还是……指的我外祖林家世代镇守的桐关？」
萧天睿如遭雷击，踉跄一步，脸色惨白如纸。钦天监正暴毙前的偈语，乃绝密，她如何得知？！难道……
「可惜啊，你们为了扳倒我，把桐关布防图‘送’给了北狄，现在那边快撑不住了吧？用一座边关重镇换我一条命，萧天睿，你这太子当得，可真够‘贤明’的。」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桐关危急？！布防图是太子……
百姓们的目光从疑惑变成了震惊，继而涌起愤怒。边关若破，战火将至，他们的安宁将被彻底打破！
“不……不是我……”萧天睿在无数质疑、愤怒的目光下节节败退，语无伦次。
「啊，对了，」心声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轻快得残忍，「忘了告诉你们，我这真凤命格有点特殊，需得‘百死还生，凤唳九霄’。多谢你们联手送我这第一死，大恩大德，等我回来——慢慢报。」
回来？！
沈清清彻底崩溃了，她披头散发地尖叫起来：“鬼！她是鬼！她回来索命了！杀了她！快杀了她！”她状若疯癫，竟要扑下高台，被侍卫死死拦住。
萧天睿也僵在原地，浑身冰冷，望着刑台上那个依旧跪得笔直的身影，第一次感受到了彻骨的恐惧。
刑场乱成一团。
唯有监斩高台最中央，那位一直闭目养神、仿佛周遭一切皆与己无关的镇国大将军秦啸，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惊恐，没有混乱，只有一片沉静的、近乎可怕的幽光。他目光如实质，落在沈薇薇身上。
恰在此刻，那心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玩味，轻轻补上最后一句，像是只说给某个人听：
「将军，这场戏，好看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