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雾。”小孩的声音还是尖尖的，“爸爸说，不能告诉外人名字。”
“你爸爸在哪儿？”
小雾突然笑了，往钟楼的方向指了指：“在敲钟啊，你没听见吗？”
飞鸟探抬头。钟楼的顶隐在雾里，没听见钟声。但他想起刚才在顶楼看见的，钟身上用红漆写的“时辰到，祭品齐”，字迹新鲜得像是刚写的。
“山崎，钟楼底下是什么？”
山崎的脸色白了下：“没什么……就是堆柴火。”
“打开。”飞鸟探掏出枪，保险栓“咔哒”响了声，“现在。”
山崎磨磨蹭蹭地从怀里摸出串钥匙，铜环上挂着个小牌子，刻着“神社”两个字。他走到钟楼侧面，推开道不起眼的木门，一股霉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呛得人直皱眉。
门后是段石阶，往下通的，黑得像个洞。飞鸟探摸出打火机，火苗窜起来的瞬间，他看见阶上有脚印，沾着湿泥，回头看了看山崎，他的鞋上正好有泥，“把鞋子脱下来！”山崎只好照做，胶鞋刚好对上。
“你昨晚来过？”
山崎的喉结动了动：“我……我来添柴火。”
飞鸟探没理他，举着打火机往下走。石阶陡得很，每走一步都发出“吱呀”的响，像有人在底下磨牙。走到头是块木板，上面钉着几道铁条，锁着把大铜锁。
“钥匙。”
山崎把钥匙递过来，手在抖。
锁“咔哒”开了，飞鸟探掀开木板，底下的腥气差点把人顶个跟头——不是柴火，是间密室，地上铺着稻草，堆着些破布，角落里还有个铁笼子，栏杆上沾着点暗红的东西。
“这是什么地方？”
“是……是关祭品的。”山崎的声音发飘，“不过，十年前就不用了。”
飞鸟探走进密室，打火机的光照在墙上，他猛地停住脚。墙上贴满了照片，都是些陌生的面孔，有男有女，下面用红漆标着日期，最近的一个是昨天，写着“桔梗”。
照片旁边还有行字，歪歪扭扭的，像是用指甲刻的：“一步雾，二步影……”正是那首童谣。
“佐藤的照片呢？”飞鸟探转身问山崎，火机的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山崎突然往门口退，脚被石阶绊了下，摔在地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飞鸟探没追。他的目光落在铁笼子里，稻草下面有个东西，金属的，反光。他走过去扒开稻草，是支录音笔，黑色的，外壳磕掉了块漆——是佐藤的，他当年总说这牌子的录音笔抗摔。
他按下播放键，电流声“滋滋”响了半天，突然传出佐藤的声音，喘着粗气，背景里有铃铛声：“……他们每年都要找个外来人当祭品，说是能保村子平安……是帮凶……今年的祭品是个女的，叫……”
声音突然断了，接着是声惨叫，然后是铃铛的脆响，叮铃，叮铃，响了七下，戛然而止。
飞鸟探捏着录音笔，指节发白。他终于明白佐藤当年为什么会死——他撞破了村子的秘密，只可惜…关于凶手那段录音丢失了！
“啊——！”外面突然传来声尖叫，是个女人的声音，凄厉得像被刀割。飞鸟探往外跑，山崎还瘫在地上，他一脚踹开木门，看见雾里有个人影往神社后面跑，穿着件黑棉袄，手里拖着个东西，像是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