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快进屋，外面风大。」娘亲热地想去拉楚怜的手，却被她不着痕痕地避开。
娘的笑容僵在脸上。
楚怜目不斜视地走进正厅，坐在主位上，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我大哥呢？」她问。
爹连忙回话：「尚书大人说稍后就到。」
话音刚落，楚骁便踏了进来。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常服，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凌厉，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清贵。
他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爹娘更是恨不得跪下来给他请安。
「都坐。」楚骁淡淡开口，目光却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玩物。
午宴上，气氛诡异。
楚怜不给我半点好脸色，爹娘则一个劲地讨好楚骁。
酒过三巡，楚骁忽然看向我：「听闻妹夫箭术了得，后院靶场已经备好，不知可否赏光，与我切磋一番？」
我头皮发麻。
兄长叶瑾确实箭术出众，可我叶蓁，从小只读诗书，连弓都未曾摸过。
「大哥，他身子弱，哪里会什么骑射。」楚怜在一旁凉凉地开口，语气里满是讥讽。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有探究，有怀疑。
我若拒绝，便是坐实了楚怜口中的「体弱」，与传闻中的叶瑾判若两人。
我若应下，当场出丑，更是会引人怀疑。
这是一个死局。
我捏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能得尚书大人指点，是我的荣幸。」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
后院靶场，楚骁亲自为我选了一张上好的长弓。
弓身沉重，我用尽全力才勉强拉开。
「妹夫，请。」楚骁站在一旁，姿态闲适，仿佛在看一出好戏。
我深吸一口气，搭箭，拉弓，瞄准。
手臂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咻——」
箭矢离弦，却软绵绵地飞出，连靶子都没碰到，就「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
楚怜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我的脸烧得厉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手抬高，腰挺直，用力。」
楚骁的声音忽然在耳后响起，紧接着，一具温热的胸膛贴上了我的后背。
他握住我的手，将弓拉满，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廓。
「看着靶心。」
我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只能任由他掌控。
他带着我的手松开，箭矢如流星般飞出，正中红心。
「看来妹夫只是有些紧张。」他松开我，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多练练就好了。」
我惊魂未定，他却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叶公子，你身上的味道，可真香啊。」
3.
那一瞬间，我如坠冰窟。
楚骁知道了。
他一定是什么时候就起了疑心，今日的试探，不过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
我踉跄着后退，惊恐地看着他。
他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可那笑意不达眼底，反而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牢牢困住。
回将军府的路上，我与楚怜依旧同乘。
她似乎心情不错，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叶瑾，你今日可真是给我长脸。」她把玩着那把匕首，「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