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没想到我会拒绝。他“看”着我，那团模糊的影像里，我能感觉到他的怒气。“原则？一个配音的，跟我谈原则？”
“我是人，不是你的工具。”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他突然站起来，一步步朝我走过来。我被他逼到墙角。他的气息笼罩着我，那是我曾经最熟悉，最迷恋的味道。可现在，只让我觉得窒息。
他捏住我的下巴，力气很大。“我再说一遍，收下它。”
我倔强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夏柔走了进来。她看到我们这个姿势，愣了一下，然后眼眶立刻就红了。
“承衍……你们在干什么？”她用我那楚楚可怜的声音问。
傅承衍立刻松开了我，回头去扶她。“你怎么来了？”
“我……”夏柔看了一眼地上的银行卡，然后哭着说，“我知道，我只是个替代品。你真正喜欢的，是她的声音，对不对？”
我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傅承衍皱着眉，把夏柔搂进怀里，轻声安慰：“别胡说。我爱的是你这个人。”然后，他转头，冷冷地对我说：“你，被解雇了。现在就滚。”
5
我再一次，被他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
失去了傅氏集团这个最大的客户，我的收入断崖式下跌。我妈的病情却越来越重，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说必须马上手术。
我跑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借来的钱，还是杯水车薪。
我快要绝望了。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里，看着缴费单上的数字，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一个男人在我身边坐下，递给我一张纸巾。“需要帮忙吗？”
我抬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叫陆子昂，是一个独立音乐制作人。他说他听过我配的广播剧，非常喜欢我的声音，想请我为他的新歌录一个小样。
酬劳很丰厚。
我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就答应了。
陆子昂的工作室很小，但很温馨。和他一起工作，我很放松。他不像傅承衍那样，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他会和我讨论每一句歌词的情感，会称赞我的声音有灵魂。
他说：“你的声音里，有故事。”
我苦笑了一下。是啊，全是血和泪的故事。
录完歌，陆子昂请我吃饭。他看出了我的窘迫，不动声色地帮我付了妈妈的一部分医药费。他说，就当是预付的工资。
我很感激他。在我最黑暗的时候，他像一束光，照了进来。
我们的合作很顺利，那首歌的DEMO效果非常好。陆子昂把它发给了一个很大的唱片公司。对方听了之后，非常惊艳，决定买下这首歌，并且指定要由我来唱。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要出单曲了？我能赚钱救妈妈了？
就在我和唱片公司签约那天，傅承衍出现了。
他直接走进来，把一份合同摔在桌上。“这个声音，我买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她不准为任何人唱歌。”
唱片公司的老板一看是傅承衍，吓得脸都白了，连声道歉，把我丢下就跑了。
我看着傅承衍，浑身都在发抖。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冲他吼。
他一步步逼近我，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偏执和疯狂。“我想怎么样？我想让你知道，你的声音是我的，你的人，也只能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