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摆手,拿起公文包准备出门。
“钱的事你自己想办法,我今天公司有个重要的会,先走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
我看着桌上他没吃完的早餐,缓缓地,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就是我的丈夫。
一个自私到了极点,把原生家庭看得比天还大的成年巨婴。
我没有再浪费时间。
我迅速回到卧室,拿出我和陈明的那张联名储蓄卡。
这张卡是我们结婚时办的,一直由我保管,里面存着我们婚后所有的积蓄。
我一直以为,这是我们共同抵御风险的保障。
现在看来,它是我反击的唯一武器。
我换上衣服,平静地对镜子里的自己说:“林晚,冷静。”
然后,我拿起那张卡,走出了家门。
去银行的路上,我给医院打了个电话,用我自己的信用卡,先支付了五万块钱的押金。
护士在电话里告诉我,钱到账了,让我放心。
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银行。
我对柜员说:“你好,我的银行卡好像消磁了,麻烦帮我处理一下,顺便我想开通一下手机银行。”
这是我们之前一直没有开通的功能,陈明嫌麻烦。
现在,它成了我的便利之门。
补办新卡,激活网银,整个过程不到半小时。
我坐在银行的休息区,用手机登录了刚刚开通的网银。
当看到账户余额的那一刻,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四十万。
整整四十万。
比我预想的还要多。
这里面,至少有三十万,是我这几年辛辛苦苦,一笔一笔存进去的。
我毫不犹豫,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操作着。
我将这四十万,一分不剩地,全部转入了我母亲名下的一个新账户。
这个账户,是我昨天晚上用母亲的身份证信息在网上银行申请的。
看着转账成功的提示,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种报复的快感,混合着无尽的悲凉,在我胸中激荡。
回到那个所谓的“家”,我没有丝毫留恋。
我走进客厅,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便签纸和一支笔。
我在上面写下了一行字:
“你的五万块,我用四十万抵了。陈明,我们完了。”
我把纸条放在客厅茶几最显眼的位置。
然后,我回到卧室,拿出一个行李箱。
我没有收拾太多东西,只带走了我的证件,我的毕业证,一些重要的文件,以及几件换洗的衣物。
那些他送我的礼物,那些我们共同的回忆,我一样都没带走。
我嫌脏。
拉着行李箱,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五年的地方。
这里曾经承载了我对婚姻所有的美好憧憬。
如今,只剩下一地鸡毛和恶臭。
我叫了一辆网约车,直奔医院。
车上,我关掉了手机,拔出了SIM卡。
从这一刻起,我要彻底切断和陈明,和那个家庭的所有联系。
到了医院,我看着病床上依旧昏迷的母亲,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而下。
我趴在床边,放声痛哭。
哭我的母亲,哭我死去的爱情,哭我这五年的愚蠢。
但哭过之后,我擦干眼泪。
心底,却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坚韧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