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z——”
还有十五分钟交卷。
我看着理科综合试卷上最后一个句号，放下了笔。
稳了，这一世的清华，又稳了。
上一世，也是这样。
我为了男友陈浩，那个我爱到骨子里的男人，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保送名额，陪他复读。
整整一年，我把所有知识点嚼碎了喂到他嘴边。
结果呢？
放榜那天，我看见他跟我们学校的校花苏晚晚，笑得一脸灿烂。
他们手里的录取通知书，都是清华的。
而我，落榜了。
后来，我为了追上他的脚步，拼了命打工赚钱，想再考一次。
身体熬垮了，在医院检查出了胃癌晚期。
我躺在病床上，给他打电话。
他说：“林溪，你别闹了，我跟晚晚正在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学术会议。”
我疼得快要死掉的时候，看见新闻上，他跟苏晚晚，作为科研新贵，接受采访，风光无限。
他说：“我今天的成就，最感谢的人，就是我的爱人，苏晚晚。”
我的心，在那一刻，死了。
再后来，我爸来了。
那个我恨了十几年，以为他抛弃了我们母女的男人。
他抓着我的手，哭得像个孩子。
他说：“溪溪，是爸错了，爸不该跟你赌气，爸带你去国外治，爸有钱，爸有几百个亿，都能给你！”
原来，我不是穷人。
原来，我爸是福布斯富豪榜上的林东海。
可是一切都晚了。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我看见陈浩跟苏晚晚，开着车，撞死了一条挡路的狗。
苏晚晚撒娇：“怎么办啊，阿浩。”
陈浩摸着她的头，笑了。
他说：“没关系，晚晚，一条贱命而已。”
……
“同学，还有十分钟交卷，请检查好姓名考号。”
监考老师的声音，把我拉了回来。
我看着眼前这张写得密密麻麻，几乎能拿满分的试卷。
笑了。
去他妈的清华。
去他妈的陈浩。
在全考场同学和两个监考老师震惊的目光中。
我拿起试卷。
“刺啦——”
一声。
“刺啦——”
又一声。
我把它，撕得粉碎。
2
监考老师冲了过来。
他看着我桌上那堆碎纸，手都在抖。
他说：“你！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高考！”
我看着他。
我说：“老师，我知道。”
他说：“那你为什么要撕掉！我看你明明都写完了！”
我笑了。
我说：“因为，我不想考了。”
全考场的考生，都停下了笔，看着我，像在看一个疯子。
我没管他们。
我站起来，把那堆碎纸，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我走出了考场。
“铃——”
交卷的铃声，在我身后响起。
像是为我的上一世，奏响了葬歌。
我刚走出教学楼，一个人影就冲了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腕。
是陈浩。
他气得脸都红了。
他说：“林溪！你发什么疯！你为什么撕了卷子！”
我看着他。
看着这张我曾经爱到可以去死的脸。
现在，只觉得恶心。
我说：“关你屁事。”
他愣住了。
他从来没听过我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他说：“林溪，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没关系，我们明年可以再来一次，我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