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要不…… 你跟小陈说说？” 妈妈声音发颤，“他看着是个靠谱的孩子，能不能先借我们点？”
苏晚攥着账单的手指泛白，摇了摇头：“妈，我自己想办法。”
她没跟陈默说。不是信不过，是骄傲。她记得陈默上次说 “以后有难处跟我说”，可她总觉得，爱里不该有麻烦。那天晚上陈默约她吃饭，她强装笑脸，却在夹菜时手一抖，筷子掉在地上。
“怎么了？” 陈默弯腰帮她捡筷子，指尖碰到她的手，冰凉。
“没事，手滑。” 苏晚抽回手，把头发别到耳后，避开他的目光。
陈默没再问，却在结账时多打包了份热汤：“你最近好像没胃口，回去热着喝。” 他其实看出来了，她眼底的红血丝，吃饭时心不在焉的样子，甚至刚才掉筷子时眼里的慌，都在告诉他 “她有事”。可他没追问 —— 他觉得，要是她想说，自然会说；要是不想说，他追问只会让她难堪。
接下来的日子苏晚开始加班到深夜，周末也去做兼职。有次陈默去她公司楼下等她，看到她抱着一堆文件从写字楼出来，脸色苍白，走路都有点晃。他跑过去想接过文件，她却往后躲了躲：“不用，我自己来。”
“你多久没好好吃饭了？” 陈默的声音有点沉。
“天天吃啊，” 苏晚扯出个笑，“同事还说我最近胖了呢。”
她撒谎了。为了省钱，她每天只吃两顿，早上一个包子，晚上一碗泡面。那天晚上陈默送她回家，在楼下看着她进去，没走。他在单元门口站了两个小时，看到她家的灯亮到凌晨一点，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陈默去了趟银行，把存了三年的定期取了出来 —— 那是他准备用来付首付的钱。他想过直接把钱给苏晚，可又觉得那样会伤她的自尊。他想起大学同学林薇开了家设计工作室，或许能接点私活，赚得快些。
他给林薇发微信时，苏晚正在兼职的咖啡馆拖地。手机放在吧台上，屏幕亮了一下，是妈妈发来的消息：“债主又来催了，说再还不上就去你公司闹。” 苏晚盯着屏幕，眼泪砸在拖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拿出手机想给陈默发消息，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又删，最后只打了句 “今晚我加班，不用等我”。
她不知道，陈默收到消息时，正在跟林薇谈私活的事。林薇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递过去一杯咖啡：“陈默，你这是为了谁啊？这么拼。”
陈默抿了口咖啡，没说话，只是把设计要求又看了一遍 —— 他想快点赚到钱，让苏晚不用再这么累。可他没说，他觉得等他把钱凑够，给她一个惊喜，比现在说出来更有用。
那天晚上苏晚回到家，看到门口放着个保温桶。打开是热乎的鸡汤，里面炖着她爱吃的玉米和胡萝卜。保温桶下面压着张纸条，是陈默的字迹：“趁热喝，别饿肚子。”
苏晚抱着保温桶坐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掉进汤里。她想给陈默打电话，问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终究还是没打 —— 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怕麻烦他，更怕他会觉得她没用。
他们都在为对方着想，却都把话藏在心里。那桶鸡汤，成了他们最后一段甜蜜里，最烫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