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笔。
看着那串数字。
「6…2…」
「哎呀对不起！是6还是9来着？」
「您等等…我看看…」
「是9…不对…好像是6…」
我又“紧张”地念错了一位。
「……你到底清楚不清楚啊？」
「对不起对不起！吴老师！我太紧张了！我怕搞砸了！」
我摘下耳机，带着哭腔对吴鸿轩说。
吴鸿轩冷眼看着我。
几秒后。
他忽然笑了。
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轻蔑。
「行了。」
「出去吧。」
「就知道你不行。」
我如蒙大赦。
低着头出去。
关上门。
靠在墙上。
腿软得站不住。
他信了。
信我是个懦弱、紧张、容易控制的废物。
废物才好。
废物才没人防备。
我抬起头。
看向机房的方向。
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
好戏。
才刚刚开场。
8
吴鸿轩又要带我们“参观”了。
美其名曰熟悉“家”的环境。
我看他就是炫富加恐吓。
让我们看看这迷宫有多深，多难跑。
「都跟上。」他声音带笑，像逗弄笼子里的老鼠。
路线七拐八绕。
毫无逻辑。
他一会儿指指这个摄像头是进口的。
一会儿拍拍那扇铁门是多厚。
时不时突然停下。
回头。
鹰一样的眼睛扫过我们每个人的脸。
捕捉任何一丝不安或好奇。
我缩在队伍最后。
抱着胳膊。
眼睛怯生生地四处瞟。
像个受惊的鹌鹑。
嘴里小声哔哔：「这…这里好像迷宫啊…我好怕走丢…」
没人理我。
他们习惯了“林梦”的怂。
就这点时间！
脑子疯狂运转！
左转！
指尖在裤缝极轻地一划。
右转！
再划两下。
直走！
三下！
触觉比视觉更隐蔽。
像盲文刻在记忆里。
路过一个堆杂物的角落。
眼睛一亮！
一个通风管道口！
挂着件脏兮兮的旧工装！
看起来废弃很久了！
记下！坐标记下！
万一用得上呢？！
外面风声紧。
听说有警察在这片区域巡查。
窝点里的气氛像绷紧的弦。
马仔们眼神闪烁。
交头接耳都少了。
得给他们再加把火。
浇点油。
溜进卫生间。
反锁。
掏出便签纸和笔。
两种笔迹。
一种写得歪歪扭扭，像心虚：「老大在查谁动了数据库」
另一种用力划拉，显得急促：「听说有条子混进来了」
揉成团。
两个不同的纸团。
趁外面没人。
快速拉开门缝。
一个扔在洗手池底下。
一个踢进最里面隔间的角落。
下午。
气氛明显不对了。
之前勾肩搭背的。
现在看彼此都带点怀疑。
低声争吵多了。
「你昨天干嘛去了？」
「关你屁事！你管好自己！」
吴鸿轩的脸色更阴沉了。
狗开始互相呲牙了。
吴鸿轩找我“谈心”。
就在他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