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表着，她现在内心一片混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何种情绪。
她大概是后悔了，但又拉不下脸来求我。
或者说，她还在指望着张浩能摆平一切。
真是可悲。
我没有理会这些跳梁小丑，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疯子给我发来的那些资料上。
不查不知道，一张德功这个地产大亨，屁股底下简直黑得发亮。
偷税漏税、官商勾结、暴力拆迁、甚至还牵扯到几桩说不清道不明的命案。
任何一条拎出来，都足够他把牢底坐穿。
而其中一条信息，引起了我的特别注意。
张德功的公司「德功地产」，最近正在竞标城东一块地皮，和他竞争的，是另一家实力雄厚的公司「华泰集团」。
而华泰集团的董事长，姓李，叫李建国。
我看着这个名字，陷入了沉思。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学校的校长，也姓李。
我立刻给疯子打了第二个电话。
「帮我查查，我们校长李振华，和华泰集团的李建国，是什么关系。」
疯子的效率一如既往地高。
「舟哥，你这直觉也太准了。李振华和李建国是亲兄弟。」
我笑了。
这下，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周海想把保研名额卖给张浩，是因为张浩的爹给他捐了楼。
那如果，张浩的爹倒台了呢？
如果，我能帮校长的亲哥哥，拿下那块地呢？
这个保研名额，又会落到谁的头上？
我将张德功的所有黑料，整理成一份匿名举报信，但并没有立刻发出去。
我在等一个时机。
一个能让这份举报信，发挥出最大价值的时机。
很快，这个时机就来了。
学校公布了保研名单的公示。
唯一的名额，赫然写着张浩的名字。
公示期，三天。
整个系里都炸了锅。
谁都知道，论成绩，论能力，张浩连前十都排不进。
这个名额给他，简直就是个笑话。
但碍于张家和周海的权势，大部分人敢怒不敢言。
张浩得意洋洋，走路都带风，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和怜悯。
苏晴也松了口气，看向我的眼神里，愧疚少了，理所当然多了。
仿佛在说，看吧，最后还是我选对了。
公示的第二天，我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开门的是校长的秘书，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
他看到我，脸上露出了公式化的笑容：「同学，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看着他脸上那张由无数齿轮和零件构成的精密机械面具，知道这是个一丝不苟、绝对理性的人。
对付这种人，必须直击要害。
「我找李校长。」我开门见山，「我这里有一样东西，关乎到华泰集团能不能拿下城东那块地。我想，李校长会感兴趣的。」
秘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脸上的机械面具，齿轮转动的速度，瞬间加快了一倍。
8.
秘书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要快。
他只是愣了不到三秒，就立刻恢复了镇定。
「同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没有预约，请回吧，校长很忙。」
他脸上的机械面具，齿轮飞速旋转，代表着他内心正在进行着高速的计算和权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