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动：「可惜什么？」
周海叹了口气：「可惜，张浩的父亲，前几天刚刚以个人名义，给咱们系里捐赠了一栋实验楼。」
我瞬间明白了。
原来如此。
张浩的父亲，是本市有名的地产商，财大气粗。
一栋实验楼，换一个保研名额。
好大的手笔。
难怪张浩和苏晴敢这么肆无忌惮，因为他们有恃无恐。
他们以为，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我看着周海的脸，他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了一张面具。
一张由金钱符号堆砌而成的，贪婪的饿鬼面具。
原来，周海的动摇和不确定，并不仅仅是因为惜才。
更是因为，他在我的才华和张家的金钱之间，摇摆不定。
现在，天平显然已经向金钱那一方倾斜了。
「林舟，」周海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这件事，我会尽量帮你压下去，不记入你的档案。但是保研的名额……你就不要再想了。」
他脸上的饿鬼面具，因为说出这番话，而变得更加狰狞。
他在撒谎。
他根本不是想帮我压下去，他是想让我就此罢手，好让他能心安理得地把名额卖给张浩。
「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周海松了口气，脸上的面具也缓和了些。
他以为我妥协了。
我走出办公室，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掏出手机，给疯子发了一条消息。
「帮我查一个叫张德功的地产商，把他这几年的所有黑料，都给我挖出来。越黑越好。」
手机很快震动了一下。
「舟哥，你这是要搞个大新闻啊。等着，保证给你挖得底裤都不剩。」
我收起手机，抬头看了一眼系办大楼的牌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想用钱摆平我？
那我就让你们知道，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比如，正义。
再比如，我的报复。
7.
接下来的两天，学校里风平浪静。
关于我抄袭的帖子被删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晴和张浩也只是被口头警告，停课两天后就跟没事人一样回来上课了。
校园里，关于我们三个人的流言蜚语却传得沸沸扬扬。
各种版本都有，有说我脚踏两条船被发现，恼羞成怒反咬一口的。
有说苏晴和张浩才是真爱，我只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备胎。
但所有版本的核心都一样：我，林舟，是个被女友和兄弟同时背叛的可怜虫。
我走在路上，总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同情、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
张浩甚至还假惺惺地跑来「安慰」我。
「兄弟，别往心里去，都是些谣言。我知道你心里苦，但苏晴她……她也是有苦衷的。」
他脸上挂着那副熟悉的小丑面具，语气诚恳得仿佛真是在为我着想。
我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他被我看得有些发毛，干笑两声，拍了拍我的肩膀就溜了。
苏晴则是在远处，用一种掺杂着愧疚、恐惧和一丝怨恨的复杂眼神看着我。
她的脸上，没有了蛆虫面具，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空白的、平板的面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