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同事都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些令人头晕目眩的数字，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气氛紧张得如同爆破前的倒计时。
我瘫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电脑屏幕亮起，自动接收了主管共享过来的那份问题报表。胸口那纸飞机隔着衣服，持续散发着微热。
也许是被早上的意外之财刺激了神经，也许是破罐破摔觉得年终奖反正也要泡汤，我竟比平时多了几分豁出去的胆气，随手点开了报表附件，目光漫无目的地在那片数字海洋里漂流。
目光机械地扫过一行行数据，加班的后遗症让眼皮越来越重。就在视线掠过某一页的底部时，胸前那纸飞机贴着的位置，猛地一灼！
像被一根烧红的针轻轻刺了一下。
我手指一抖，鼠标光标恰好停留在某个不起眼的数据栏上。
视线猛地凝固。
那里有一个小数点……它的位置似乎……有点微妙的不协调？
鬼使神差地，我放大了那一栏。心脏莫名其妙地开始加速跳动。我迅速调出原始数据底稿，打开十几个参考文件，一行行、一列列地疯狂比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同事焦头烂额地核算、争论、打电话，我都充耳不闻，整个世界只剩下屏幕上的数字和胸口那持续的、引导般的微热。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直到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声音因为极度激动而劈叉变调：“主管！这里！B-7项目结转额，小数点错位了！应该是在第五位，它被录入到了第六位！”
整个办公室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充满惊愕、怀疑，还有一丝绝处逢生的希冀。
主管一个箭步冲过来，几乎是把我从座位上撞开，自己扑到电脑前，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鼠标滚轮疯狂滚动。他反复核对了足足五分钟，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从铁青到煞白，再到一种难以置信的潮红。
“……真的……真的是这里……”他喃喃自语，声音发抖，猛地回头看我，眼神像是看一个从天而降的外星人，“陈……你……你怎么发现的？！审计那边用专业工具筛了三遍都没……”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任何声音。难道要说，是胸口这个诡异的纸飞机烫了我一下？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一群西装革履、气场逼人的高层簇拥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走了进来。所到之处，员工们纷纷低头，如同摩西分海。主管立刻毕恭毕敬地站直，声音都变了调：“总、总裁！”
那位空降的总裁面容冷峻，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主管脸上：“问题找到了？”
主管几乎是抢着回答，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谄媚：“找到了！找到了！是小陈发现的！B-7项目小数点错位！简直是神了！”
总裁的目光瞬间锁定在我身上。那目光极具穿透力，带着审视和一丝毫不掩饰的惊讶。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高级定制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无形的压力让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停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把我完全笼罩。然后，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手掌宽厚有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