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十八岁那年我用攒了五年的录音和偏心父母断绝关系,父亲怒吼:“没我们生你哪来今天?”

>直到律所上市那天,烂赌成性的弟弟酒后撞死人跪着找我借钱。

>母亲抹泪:“弟弟出事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弟弟却抓着我抽屉里的骨灰盒疯癫哭嚎:“那是爸的骨灰!”

>我抖开三十年前的拐卖判决书:“你猜我怎么在孤儿院找到亲生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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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生日那天,我送了自己一份永生难忘的“成年礼”。

巴掌甩在脸上的声音又脆又响,几乎盖过了录音笔里循环播放的,我妈王春华刻薄尖利的叫骂:

“赔钱货!弟弟发烧你不知道让着?碗刷不干净今晚别吃饭!”

“妈……”旁边的弟弟王一帆,我那刚输光我打工一个月攒下的学费,此刻正窝在沙发里打游戏的“心肝宝贝”,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吵死了。”

王春华立刻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噤了声,扭头又对我吼,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还不赶紧关了!作死的玩意儿!谁准你录音的?”

我爸王德海坐在油腻的餐桌旁,一口抿掉半杯劣质白酒,浑浊的眼睛狠狠剜了我一眼:“反了你了,拿这种东西丢人现眼?”

我脸上火辣辣地疼,可心里却像塞了块冰,又冷又硬。

我抬手抹掉嘴角那点微不足道的腥甜,手指攥紧了那只小小的黑色录音笔,把它凑到嘴边的麦孔前,声音异常平稳:

“昨天这段还没放。爸,您说过,‘你一个丫头片子,读什么大学?趁早找个出得起彩礼的嫁了,给你弟攒老婆本钱。’”

王德海的脸色“唰”地沉得像锅底,一巴掌拍在摇摇欲坠的木头餐桌上:“我打死你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

呼喝伴随着风声朝我扑来。

我没躲,甚至往前挺了挺脊梁,直直迎上他吃人的眼神:

“打!这一巴掌打完,前面五年的录音,还有你们逼我放弃大学录取通知书、私吞我打工血汗钱的证明,我立刻送去警察局,一并告你们涉嫌虐待、侵犯未成年受教育权、侵占财产。”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王春华骤然煞白的脸,王一帆终于放下手机惊愕看来的脸,最后定在王德海僵在半空的手上,“顺便举报我爸单位挪用公款的事?张会计托我转达‘谢谢’?”

那只手颓然落下,像条被抽掉骨头的死蛇。王德海的气势瞬间崩塌,身体微微晃了晃,跌坐回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木椅上。

屋里死寂一片,空气凝固得能砸死人。

只有我那好弟弟王一帆,张了张嘴,大概想咒骂我或者求情,可对上我毫无温度、仿佛看死物般的眼神,又硬生生把那口气憋了回去,脸上只剩下不敢置信的茫然和一丝……惊恐?

三天后,在派出所那间只有一张桌两把椅子、冷气开得过足的调解室里,桌上摆着一式两份的《断绝亲子关系声明》,盖着鲜红的街道办公章。

“签!”我把笔丢过去,砸在冰冷光滑的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王德海,短短几天里背仿佛驼得更厉害,脸颊凹陷下去,眼袋大得吓人。

他盯着那份声明,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好几次提笔又停住,最终终于划下名字,笔尖穿透薄薄的纸张,带着无尽的愤怒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