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莺跟在他们身后，经过我身边时，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表姐，五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讨人嫌。」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2.
我被安排在家里最偏僻的杂物间。
房间里堆满了旧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封的霉味。
大哥林景渊趁母亲不注意，偷偷给我送来了一床干净的被褥和一些吃食。
「阿素，这些年……委屈你了。」他看着我，眼中有愧疚。
他是家里唯一一个，在我被赶走时为我求情的人。
「大哥，不委屈。」我接过东西，「我不在家，你和祖母还好吗？」
提到祖母，林景渊的脸色沉了下去：「祖母她……病了。」
我心里一紧：「什么病？」
「医生说是老年痴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最近越来越严重，整天抱着一个破木头娃娃，谁也不认识。」
木头娃娃？
我脑中警铃大作。
「带我去看看。」
祖母的房间里，一股浓重的药味混合着不祥的阴气扑面而来。
曾经那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此刻正枯槁地坐在床上，眼神空洞，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穿着红肚兜的木头娃娃。
那娃娃的脸画得十分粗糙，一双眼睛却是用黑曜石做的，黑得不见底，透着一股邪气。
「祖-」我刚想开口，母亲和柳莺莺就跟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母亲一脸嫌恶，「嫌家里还不够乱吗？祖母被你克得都失心疯了！」
柳莺莺假惺惺地劝道：「姨妈，您别这么说。表姐也是关心祖母。」
她说着，走上前，试图去扶祖母：「祖母，我是莺莺啊，您看看我。」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祖母时，原本痴呆的祖母突然抬起头，张开嘴，露出干瘪的牙床，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她怀里的木头娃娃，那双黑曜石眼睛，似乎闪过了一丝红光。
柳莺莺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
「看吧！现在连祖母都讨厌你！」母亲指着我，找到了新的攻击点。
我却没理她，径直走到床边。
「祖母没疯。」
我的目光锁定在那个木头娃娃上：「是她的魂，被锁在这个‘替身煞’里了。」
「这娃娃以人的精魂为食，不出七日，祖母就会被它吸干阳气，油尽灯枯。」
「你胡说！」母亲气得发抖。
我伸手，想去拿那个娃娃。
一向最疼爱我的祖母，却突然像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张嘴就朝我的手咬来，眼神充满了怨毒和陌生。
柳莺莺躲在母亲身后，嘴角那抹熟悉的得意笑容又出现了。
我反手握住祖母干瘦的手腕，另一只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一道微不可见的金光，快如闪电地点在了木头娃娃的眉心。
「孽障，还不出窍！」
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娃娃的嘴巴，竟缓缓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发出了一连串桀桀的笑声，尖锐刺耳，不似人声。
3.
那笑声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母亲和柳莺莺吓得抱作一团，大哥林景渊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手上加力，指尖金光更盛。
「滚出来！」
木头娃娃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那双黑曜石眼睛里，猛地窜出两股黑气，在空中盘旋一圈，不甘地消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