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毫无怜惜，拽得我指骨生疼。就在我以为他会硬生生掰断我的手指时，那枚戒指却异常顺从地被他撸了下来。
紧接着，令我永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2.江烬，这个从来喜怒不形于色、掌控着庞大黑暗帝国的男人，用两只手死死捏住那枚微不足道的银戒，手背上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掰！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碎裂声。
那枚坚不可摧、伴随我穿越了无数世界、承载着所谓“系统”的银戒，竟像一块脆弱的饼干一样，从他指间断裂开来，变成两片黯淡无光的金属，飘然落地。
与此同时，我清晰地感觉到，脑海里某种一直存在的、冰冷的链接，彻底消失了。
仿佛一直勒在脖子上的绳索，骤然松开，我惊骇地抬头看他。
他……他怎么做到的？他怎么可能破坏系统的道具？
江烬喘着粗气，眼眶红得骇人，里面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剧烈情绪。
他猛地伸手，不是要掐死我，而是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看着我！”他低吼，声音破碎不堪，“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我被迫迎上他的视线，那里面是毁灭一切的风暴，却也有风暴眼里绝望的祈求。
“十年…整整三千六百五十一天……”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那些都是假的吗？”
“下雨天给我送伞，发烧时守一整夜，替我挡下那颗子弹……还有你说“江烬，我们会有个家”……”
他每说一句，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一分，我的肩膀痛得麻木，却比不上心口那阵尖锐的酸涩。
“都是任务？都是演出来的？是不是？”他几乎是嘶吼着问出最后一句，滚烫的呼吸扑在我脸上。
眼泪毫无预兆地决堤而出，我想摇头，想否认，想告诉他不是那样的，那些瞬间里的心跳、担忧、甚至豁出性命的冲动，并不全是假的……
可我能说什么？说我是穿越者？说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活下去？说他的世界只是一本书？说他是注定的、不得善终的反派？
这比纯粹的欺骗，更残忍百倍，我的沉默和眼泪似乎彻底击碎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猛地将我拽进怀里，手臂铁箍一样环住我的后背，几乎要将我揉碎进他的骨血里。
我的脸颊被迫紧贴着他的胸膛，那里心跳如擂鼓，一声声，沉重而混乱，敲打着我的耳膜。
我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滴落在我颈窝，一滴，两滴……灼烧着我的皮肤。
他……哭了？
那个枪顶着头都不会眨一下眼的江烬，他在我耳边哽咽着，声音低哑得近乎呓语。
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疯狂和卑微：“那就骗我……”
“骗我一辈子好不好？”
“阿阮……”他第一次叫出我这个世界的名字，带着血泪般的重量。
“别告诉我真相……就这样……骗我一辈子……到我死的那一天，都别让我知道……”
我浑身一震，巨大的悲恸和荒谬感海啸般袭来，几乎将我淹没。
就在这时——
“呜——呜——呜——”
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如同潮水般瞬间将整栋别墅包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