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张着嘴，看着我。
他感觉，自己，可能还在，做梦。
他混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跟他，这么“聊天”。
“对了，”我又补充了一句，“你刚才说的那个，两百块的保护费。我觉得，价格，不合理。”
“根据市场定价，以及，你所能提供的‘服务’来看。我觉得，五十块，是比较公道的价格。”
“当然，如果，你能给我提供，发票的话。我还可以，再多给你，十块。”
黄毛，彻底，石化了。
他看着我，那张，写满了“我是专业的”脸。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老大”。
好像，都白当了。
3
我那个黄毛同桌，叫王虎。
是学校里，有名的校霸。
听说，手底下，还管着几十号“兄弟”。
但是，自从那天，我给他，做了一份“商业分析报告”之后。
他就，变了。
他不再，上课睡觉了。
他每天，都拿着一个小本本，跟在我后面。
“凡哥，凡哥！你再给我讲讲，什么叫‘下沉市场’？”
“凡哥，我们这个月的‘营收’，又下降了。你帮我分析分析，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凡哥，隔壁职高的黑豹，想跟我们‘合并’。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谈‘估值’？”
我被他，烦得不行。
我只好，扔给了他一本，《哈佛商业评论》。
“自己看。看不懂，再来问我。”
于是，青藤中学的操场上，就出现了，一幕，很奇葩的景象。
一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不良少年”。
人手一本，《哈佛商业评论》，围在一起，开“读书会”。
画面，太美。
我不敢看。
……
周一，升旗仪式。
全校师生，都站在操场上，听学生会主席，在国旗下，做演讲。
学生会主席，叫周凯，一个长得很帅，但眼神里，充满了“老子天下第一”的，男生。
听说，他家里，很有背景。
学习成绩，也好。
是学校里，很多女生的，梦中情人。
他站在台上，拿着稿子，慷慨激昂。
“亲爱的老师们，同学们！我们，是新时代的青年！我们，是祖国的未来！我们，应该，为了理想而奋斗，为了……”
他说得，唾沫横飞。
下面的学生，一个个，昏昏欲睡。
我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然后，我打开了一个，秒表。
十分钟后。
周凯，终于念完了他那，又臭又长的稿子。
全场，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就在，他准备，鞠躬下台的时候。
我，举起了手。
“等一下。”
我的声音，不大。
但在，安静的操场上，却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台上的周凯，也皱起了眉头，看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你是哪个班的？”年级主任张建国，走了过来，厉声喝道，“升旗仪式，不许随便说话！懂不懂规矩！”
我没理他。
我看着台上的周凯。
“我叫李凡，高三七班的。”我说，“我想，对你刚才的演讲，提出一点，小小的，疑问。”
“哦？”周凯笑了，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你想问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