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柳姨娘被禁足后,镇国公府的后宅暂时安静了许多。沈清沅趁着这段时间,一边跟着系统学习医术和解毒术,一边为即将到来的赏花宴做准备。

这日清晨,沈清沅正在庭院中练习琴曲《高山流水》,指尖拨动琴弦,悠扬的琴声在庭院中回荡。她特意选了这首难度颇高的曲子,一来是为了在赏花宴上一鸣惊人,二来也是为了磨练心性——前世她性子浮躁,这首曲子始终弹不出其中的意境,如今重生,心境不同,琴声也多了几分沉稳与韵味。

【系统,帮我评估一下这首曲子的完成度。】沈清沅在心中默念。

【当前琴曲完成度:85%。宿主指法娴熟,节奏把控精准,但情感融入稍显不足。建议多体会曲子中‘伯牙子期’的知己之情,可在弹奏时想象与信任之人相知相伴的场景,提升情感共鸣。】

沈清沅点了点头,按照系统的建议调整弹奏的心境。她想起前世父亲为了护她周全,在朝堂上据理力争的模样;想起母亲深夜为她缝制衣物的温柔;想起哥哥在她被沈清瑶欺负时,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她的坚定……这些温暖的回忆涌上心头,琴声瞬间多了几分细腻与真挚。

【完成度提升至92%!宿主进步显著,继续保持,有望在赏花宴上获得极高评价。】

“太好了!”沈清沅心中一喜,指尖的节奏愈发流畅。

就在这时,春桃匆匆从外面跑进来,神色有些慌张:“小姐,不好了!二小姐……二小姐去见三皇子殿下了!”

沈清沅的指尖猛地一顿,琴弦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她抬眸看向春桃,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说清楚,沈清瑶怎么会见到三皇子?”

春桃喘了口气,连忙解释:“刚才我去府门口买胭脂,看到二小姐坐着马车出了府,马车的方向是城南的玉春园——听说今日三皇子殿下在玉春园与文人雅士赏诗论画,二小姐肯定是去找三皇子了!”

【果然来了!沈清瑶被柳姨娘禁足的事影响,急着找新的靠山,三皇子赵珩就是她的目标。前世她就是在赏花宴前故意接近赵珩,用一首矫揉造作的诗博得了他的好感,如今这是想提前下手?】

沈清沅放下琴,站起身:“春桃,备车,我们也去玉春园。”

“小姐,我们去玉春园做什么?万一撞见二小姐和三皇子……”春桃有些犹豫,她怕沈清沅会因此生气,更怕得罪三皇子。

【春桃还是太胆小,可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沈清瑶想在赵珩面前装柔弱博同情,我偏要让赵珩看看她的真面目。而且,我也该去会会这位前世毁了我全家的三皇子了。】沈清沅眼神坚定:“放心,我自有分寸。我们不去打扰他们,只是去‘偶遇’罢了。”

春桃见沈清沅态度坚决,只好点头应下:“是,小姐,我这就去备车。”

半个时辰后,沈清沅的马车停在了玉春园外。她换上了一身素雅的淡紫色衣裙,头上只簪了一支珍珠钗,看起来清丽淡雅,与前世那个张扬娇纵的模样截然不同。

刚走进玉春园,沈清沅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谈笑声。她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湖边的凉亭中,三皇子赵珩正坐在主位上,身边围着几个文人墨客,而沈清瑶则站在赵珩身侧,手中拿着一幅画卷,正柔声细语地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娇羞的笑容。

【哼,装得还真像。这幅画一看就是找人代笔的,前世她就是用这幅画骗了赵珩,说是什么自己熬夜画的,博得了赵珩的怜惜。】沈清沅在心中冷笑,脚步却没有停下,径直朝着凉亭走去。

“三皇子殿下安好。”沈清沅走到凉亭外,微微屈膝行礼,声音清脆却不谄媚。

赵珩听到声音,转头看向沈清沅,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早就听闻镇国公府的嫡长女沈清沅容貌出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尤其是她身上那份从容淡雅的气质,比身边娇柔造作的沈清瑶更胜一筹。

“原来是沈大小姐,免礼。”赵珩语气温和,目光却在沈清沅身上停留了许久。

沈清瑶看到沈清沅,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中暗骂沈清沅坏她好事,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姐姐怎么也来了?难道也是来赏诗论画的?”

【沈清瑶这是怕我拆穿她?可惜,我偏要让她如意算盘落空。】沈清沅抬眸看向沈清瑶手中的画卷,故作惊讶地说道:“妹妹手中这幅画倒是雅致,只是这笔触……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和前几日我在画坊看到的李画师的作品颇为相似?”

沈清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画卷险些掉落在地。她强装镇定地说道:“姐姐说笑了,这是我熬夜画的,怎么会是李画师的作品?姐姐莫不是看错了?”

【还在狡辩!李画师的笔触有个明显的特点,就是在画山水时,会在山石边缘加一道淡墨线,这幅画处处都是这样的痕迹,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沈清沅没有直接反驳,只是笑着看向赵珩:“或许是我看错了吧。毕竟妹妹才情出众,能画出这样的作品也不足为奇。只是不知妹妹可否为我们讲解一下这幅画的构思?也好让我们学习学习。”

沈清瑶哪里知道什么构思?这幅画本就是她花重金请李画师代笔的,此刻被沈清沅追问,顿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赵珩何等精明,一看沈清瑶的反应,再联想到沈清沅刚才的话,心中已然有了判断。他看向沈清瑶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语气也淡了下来:“沈二小姐若是不便,便罢了。”

沈清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狠狠瞪了沈清沅一眼,心中暗恨:【沈清沅,你给我等着!今日之辱,我定要加倍奉还!】

沈清沅假装没看到沈清瑶的眼神,转而对赵珩说道:“殿下,臣女听闻园内的牡丹开得正盛,不知殿下可否赏脸,一同去赏赏?”

赵珩正想摆脱尴尬的局面,又对沈清沅颇有好感,当即点头:“好,那就一同去吧。”

两人并肩朝着牡丹园走去,留下沈清瑶和一众文人墨客在凉亭中,气氛尴尬至极。沈清瑶看着沈清沅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悄悄跟了上去。

一路上,沈清沅与赵珩聊着琴棋书画,她刻意避开了朝堂之事,只谈风雅,却句句都说到了赵珩的心坎上。前世她为了讨好赵珩,特意研究过他的喜好,如今不过是故技重施,却比前世多了几分从容与疏离。

【赵珩果然喜欢这种故作高雅的调调,前世我就是被他这副温文尔雅的假象骗了,到最后才知道他是个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伪君子。今日我故意迎合他,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同时也为了在他面前留下好印象——毕竟现在还不是与他撕破脸的时候。】

沈清沅的心声清晰地传入赵珩耳中,他脚步微微一顿,眼神瞬间变得复杂。他一直以为沈清沅是个娇纵单纯的嫡女,却没想到她竟有如此心思?而且她口中的“前世”“伪君子”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知道自己的野心?

赵珩压下心中的震惊,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沈大小姐学识渊博,见解独到,赵某佩服。”

【佩服?恐怕是在心里提防我吧。不过没关系,慢慢来,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沈清沅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

两人走到牡丹园,正欣赏着盛开的牡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沈清沅回头一看,只见沈清瑶脚下一滑,朝着湖边倒去,而她手中的茶水,正朝着沈清沅的方向泼来。

【又来了!前世沈清瑶就是用这招,把茶水泼在我的衣服上,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还诬陷我推她。这次我可不会再让她得逞!】

沈清沅早有防备,侧身一躲,巧妙地避开了泼来的茶水。同时,她伸手一拉,看似是想拉住沈清瑶,实则用了巧劲,让沈清瑶的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妹妹,你没事吧?”沈清沅故作关切地问道,眼中却没有丝毫担忧。

沈清瑶摔得浑身疼痛,抬头看到沈清沅那副假惺惺的样子,气得咬牙切齿:“姐姐,你为什么不拉我一把?反而推我?”

【还想诬陷我?真是屡教不改。】沈清沅正想反驳,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二小姐这话,未免有些颠倒黑白了。”

沈清沅和沈清瑶同时回头,只见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站在不远处,面容俊美,气质冷冽,正是端王赵晏辰。他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显然是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赵晏辰走到沈清沅身边,目光落在沈清瑶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本王刚才看得清清楚楚,是二小姐自己脚下打滑,沈大小姐好心拉你,你却反咬一口,这般行径,实在有失大家闺秀的体面。”

沈清瑶没想到会被端王撞见,还被他当众训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珩看着赵晏辰,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他一直视端王为眼中钉,如今端王突然出现,还帮着沈清沅,让他心中更加不安。

而沈清沅看到赵晏辰,心中也是一惊。【端王赵晏辰?他怎么会在这里?前世他一直深居简出,很少参加这种场合,今日怎么会出现在玉春园?而且他刚才竟然帮我说话?难道他也听到了我的心声?】

沈清沅的心声再次传入赵晏辰耳中,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这个沈清沅,果然越来越有趣了。他走上前,对着沈清沅微微颔首:“沈大小姐,别来无恙。”

沈清沅连忙回礼:“端王殿下安好。”

【他刚才肯定听到我的心声了!不行,得赶紧离开这里,免得露出更多破绽。】沈清沅心中想着,对赵珩和赵晏辰说道:“殿下,臣女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说完,她不等两人回应,便带着春桃匆匆离开了玉春园。

赵晏辰看着沈清沅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他转头看向赵珩,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三皇兄,这位沈大小姐,似乎与传闻中不太一样啊。”

赵珩脸色难看,没有说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沈清沅的心声和端王的出现,总觉得事情似乎朝着一个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而被留在原地的沈清瑶,看着沈清沅离开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怨毒。【沈清沅,端王,你们给我等着!赏花宴上,我一定要让你们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