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定制西装,面料是细腻的羊毛,熨得没有一丝褶皱,肩线利落,把他一米八五的身形衬得格外挺拔。内搭的白色衬衫领口系着一条深蓝色条纹领带,领带结打得工整,没有一丝歪斜,看得出来是精心打理过的。左手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包的边角有轻微的磨损,金属扣上还留着淡淡的划痕——苏晚之前在小雅的朋友圈里见过,小雅说这是林砚创业时买的第一个公文包,用了五年,一直没换,说他念旧。右手拿着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工作群消息,手指还在快速滑动。
他的头发梳得整齐,额前的碎发被发胶固定住,露出饱满的额头,眉眼间带着一丝刚睡醒的疲惫——眼底有淡淡的青黑,应该是昨晚又加班了,但这疲惫丝毫没影响他的气质,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沉稳。他走进咖啡馆,没有四处张望,径直走向吧台,目光扫了眼吧台上方的菜单板——其实根本不用看,他三个月来,每天都点同一杯手冲耶加雪菲,浅烘少冰,这些早就成了习惯。
苏晚深吸一口气,端起小李刚冲好的那杯咖啡。咖啡杯是白色的骨瓷杯,杯壁很薄,能看到里面浅褐色的液体,上面还浮着一层细密的泡沫。她转身要把咖啡放进取餐台的样子,脚下轻轻往后退了半步,然后不小心“趔趄”了一下。
“哗啦——”褐色的咖啡液从杯口倾斜而出,大部分落在了林砚的西装裤上,形成一片深色的污渍,像一块难看的补丁,在浅灰色的面料上格外显眼。
苏晚立刻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慌乱。她连忙放下咖啡杯,从口袋里掏出那包提前备好的棉质纸巾,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想帮林砚擦拭,却又在碰到他裤子的前一秒停住,像是怕冒犯到他。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眶微微泛红,看起来又着急又委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是不是要赶晨会?我这杯刚冲好的没洒,就放在旁边,您先拿去,别耽误了您的事。裤子的话……我赔您一条新的好不好?您留个联系方式,我明天买好同款送过去,或者您把干洗费发给我,我转给您也行。”
林砚低头看着膝盖上的咖啡渍,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抬头看到苏晚的样子——额角沾了一点咖啡渍,像颗小小的褐色痣,头发因为蹲下身而垂下来几缕,遮住了她的眉眼,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眼神清亮,像含着水,没有寻常人犯错后那种敷衍或狡辩的躲闪,反而满是愧疚——他的气瞬间就消了大半。
“没事,不用赔了。”林砚把手机揣进裤兜,弯腰拿起那杯没洒的咖啡,看了眼手表,已经八点零二分了,确实得赶紧走,不然晨会就要迟到了,“咖啡我先拿走,裤子我自己拿去干洗就行。”
“那怎么行?”苏晚连忙站起来,伸手想拦他,又怕太热情引起怀疑,只好收回手,小声说,“还是我赔您吧,是我不小心……对了,我叫苏晚,是这里的兼职店员,您要是不放心,我把我的学生证给您看,我是市立大学中文系的学生。”她说着就要去掏口袋里的学生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