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怀疑。
怀疑他到底是谁。
一个普通的影卫，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他手下的暗卫，训练有素，远超我的金甲卫士。他对朝局的把控，精准狠辣，不像一个久居暗处的人。
他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我决定回宫。
回到那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牢笼里，去亲手揭开他的假面。
皇宫的守卫，比以前森严了十倍。到处都是他的眼线。
但我还是进去了。
因为，这皇宫里，有只有我知道的密道。
我像一个幽灵，穿行在冰冷的宫墙之间。我回到了我的寝宫，凤仪殿。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
所有的摆设，都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
凌夜，他竟然没有搬进来。
他住在哪？
我找遍了整个后宫，最后，在最偏僻、最阴冷的一间小屋里，找到了他。
那是我当年，关押他的地方。
他刚被送到我身边时，像一头桀骜不驯的狼崽子，我把他关在这里，饿了他三天三夜，才磨平了他一身的戾气。
我以为，他早就忘了。
可他没有。
他不仅记得，他还住了进来。
他在报复我吗？还是在提醒他自己？
我不知道。
我只看到，他坐在那张冰冷的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那是我亲手写的，关于治国用兵的策论。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翻书的手指上，那双手，干净、修长，曾无数次为我拭去剑上的血。
可现在，这双手，在学习如何取代我，如何……抹掉我。
他看得那么专注，专注到，连我站在他身后，都没有察觉。
他不是没有防备。
而是，他从不认为，一个死人，会回来。
3
我没有惊动他。
我在暗中观察他。
我发现，他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其余的时间，他都在处理政务，或者看我留下的那些手札。
他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我的一切。
他用我的方法，提拔寒门，打压世族。他用我的计策，分化瓦解邻国的联盟。
他做得比我更好，更决绝，更不留情面。
他正在变成一个，比我更合格的帝王。
而我，像一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我辛苦打下的江山，变成他自己的。
我的心，在一天天变硬。
直到那天晚上。
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他的房间。
我以为是刺客，刚准备出手。
却看到凌夜，对他做了一个“平身”的手势。
那个男人摘下面巾，露出一张恭敬的脸。
他说：“陛下，萧氏余孽，已经全部清除。”
凌夜“嗯”了一声，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她那些叔伯兄弟，一个没留？”
“一个没留。连襁褓里的婴儿，都处理干净了。”
“很好。”
凌夜站起来，走到窗边。
他说：“一个旧的时代，必须用血来清洗，才能彻底干净。”
男人又说：“只是，民间还有些关于先帝的传言……”
凌一瞬间，回过头。
他的眼神，像刀子。
“那就让那些会传话的舌头，永远闭嘴。”
“遵命。”
男人退下了。
房间里，只剩下凌夜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