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着粗气，他靠着院墙，感到自己像悬在刀尖上的人。 装置带来的救赎是短暂的，而代价却悄然累积，他能感到自己的体力被抽走，像被人慢慢抽出生命的热度。
3 时间装置觉醒
那晚以后，一个戴着黑色风衣的女人出现了，她不像黑衣人那样直接动手。 她站在雨中，披着风衣，眼里有一种冷静的审视，像是在考量一个棋局中的某个棋子。
她对他说：‘把那个箱子交出来，不然你会后悔。’ 她的声音低沉，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葛辰知道对方并非等闲之辈，但他又无法轻易交出装置。 因为在他心底，有一种更深的声音在说，‘这是你的机会，也是你的责任。’
他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围捕，城市的夜像一张巨大的网，把他束缚在其中。 他开始学会借助城市的细节隐藏自己，用杂物和人流掩护脚步，用常识伪装恐慌。
一次深夜的追逐尤为激烈，黑衣人在停车场里像幽灵一般出现，汽车的倒影中闪现利刃般的轮廓。 他跑进地下车库，车库里的空气混杂着汽油味和潮湿的霉味，灯光昏暗，影子随他而动。
他用装置快速预知下一步的动向，绕过一辆突然倒下的推车，撞开一扇紧闭的消防门，冲出车库。 外面是潮湿的夜风和远处警笛未响的城市，仿佛他刚刚从另一个世界逃回。
随着经历的增多，葛辰的内心逐渐复杂起来。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以为命运是由勤劳和运气构成的简简单单两部分。 现在命运像被打开的箱子，里面装着无数个可能，每一个可能都闪着危险的光。
他开始思考责任的含义。 如果未来的他为了避免更大的灾难，把装置寄回过去，那他就承载着改写过去的可能。 如果他失败了，或是把装置交给错误的人，后果可能比现在的危险更严重。
葛辰回想起母亲的脸，想起她在电话里那句简单的嘱咐：‘孩子，别太累，早点回家。’ 他想到那些在街上擦肩而过却从不相识的人们，他们的生活本就不容易，任何一丝动荡都会像涟漪一样扩散开去。
有时他夜里独自坐在楼顶，看着城市的灯火，想着如果把装置销毁，自己是否就能回到从前那种可以被理解的生活。 又有时他会想，如果不销毁，是否能阻止未来的那场灾难，是否能拯救更多的人。
这种抉择像是要把他撕碎，他会在夜里无数次地模拟不同的可能，像棋手反复推敲下一步。 而每一次模拟之后，他都更加确定一点：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
在逃亡的过程中，葛辰并非完全孤独。 有几个温暖的影子出现在他不经意的角落里，给他带来短暂的安宁。
一个是老黄，是配送中心的班长，年纪比葛辰大一些。 老黄看起来粗枝大叶，但实际上心思缜密，他对葛辰的变化似乎早有察觉。 有天夜里，老黄突然出现在葛辰的躲藏处，递给他一包速溶咖啡和几张老式公交卡。
‘别老是一个人瞎折腾，兄弟，有时候该靠靠别人。’老黄说。 葛辰接过咖啡，心里一暖，老黄的话像一根绳子，把他从孤独里拉了一下。
另一个是小艾，一个在社区开便利店的女孩。 她性格直爽，见过不少世面，小艾并不问太多，只在葛辰需要帮助时悄悄递来食物或是帮他挡下一次窥探。 她说：‘别以为只有你能抗风浪，别人的生活也有难处，但互相帮一把总会好过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