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我手里捏着的催款单。
“上车吧,大嫂。站在这里,解决不了问题。”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拉开了车门。
车里,有股淡淡的檀木香。
秦斯越没再说话,只是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工作。敲击键盘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
他把我,载到了一家私人会所。
他领着我,进了一个包厢。
包厢里,坐着银行那个,刚刚还对我爱答不理的客户经理。
看到秦斯越,那个经理“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秦总!您怎么来了!”
秦斯越没理他,只是拉开椅子,示意我坐下。
然后,他才慢条斯理地,在主位上坐下,摘下眼镜,用丝巾擦了擦。
“张经理,”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这位,是许念女士。我的……大嫂。”
张经理的脸,瞬间就白了。
他看着我,又看了看秦斯越,嘴唇都在哆嗦。
“我大嫂的房贷,是怎么回事?”秦斯越问。
“这……这……秦总,我不知道许女士是您的……”
“你现在知道了。”秦斯越打断他,“我给你十分钟。把这件事,处理干净。我不希望,再看到我大嫂,为这种事烦心。”
“是是是!”张经理点头如捣蒜,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包厢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秦斯越重新戴上眼镜,又变回了那个冷漠的商业精英。
“解决了。”他说。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为什么?”我问。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我?”
他看着我,像在看一个问了很蠢问题的孩子。
“因为,你是他的女人。”他说,“他不在了,我们就得,替他守着。”
守着。
这个词,让我感觉自己像一件,被交接的,所有物。
“秦先生,”我深吸一口气,“我感谢你的帮助。但是,我不希望再有下次。我和瑶瑶,有自己的生活,不想被人打扰。”
“打扰?”他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大嫂,你太天真了。”
“陆承他,不是死于意外。”他身体前倾,凑近我,压低声音说,“他是被人,害死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
“而那些人,现在,可能正在某个角落里,盯着你。”
3
秦斯越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我心里。
陆承,是被人害死的。
那些人,在盯着我。
我回到家,第一次,感觉这个我住了这么多年的房子,变得如此陌生和不安全。
我检查了所有的门窗,拉上了所有的窗帘。
瑶瑶问我:“妈妈,你怎么了?天还没黑呢。”
我抱着她,说:“妈妈怕光。”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夜的噩梦。
梦里,有无数双没有脸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我。
第二天,瑶瑶发烧了。
烧得很高,小脸红得像苹果,浑身滚烫。
我急得团团转,抱着她就要去医院。
刚走到门口,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划开接听,里面传来一个很温和的声音:“是许念女士吗?”
“是我,你是?”
“我叫苏文景。”那个声音说,“陆承的,第三个兄弟。我听说瑶瑶生病了,你别急,在家里等我。我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