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顾言留下的唯一一件白衬衫，不见了。
我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陆景深，你动了我的东西？”
“我只是想，更了解他一点。”他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坦然，“这样，我才能更好地……扮演他。”
疯了。
这个男人，彻底疯了。
我冲回卧室，从床头柜里拿出烟和打火机，手抖得厉害，点了好几次才点着。
我猛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呛得我咳嗽起来。
陆景深走过来，抽走我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他，也抽烟吗？”他问。
我红着眼，瞪着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不，”我咬着牙说，“他从不抽烟，他有洁癖，他喜欢干净，他喜欢阳光，他喜欢穿白衬衫，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梨涡，他……”
我说不下去了，眼泪掉了下来。
陆景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等我哭够了，他才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掉我的眼泪。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
“晚晚，以后，我也不抽了。”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游戏，或许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
3
从那天起，陆景深真的开始“扮演”顾言。
他让人处理掉了他所有昂贵的定制西装，衣柜里挂满了各种款式的白衬衫。
他戒了烟，戒了酒，开始喝我为顾言泡的柠檬水。
他甚至，开始研究顾言的菜谱，每天晚上，亲手为我做顾言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味道，居然有七八分像。
我坐在餐桌前，看着穿着白色衬衫、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陆景深，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顾言从来没有离开过。
可是，当他端着菜走出来，那张脸，终究不是顾言。
“尝尝看。”他把排骨夹到我碗里，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像一个等待老师表扬的小学生。
我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酸甜的味道，在味蕾上炸开。
是熟悉的味道。
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怎么样？”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放下筷子，看着他：“咸了。”
他脸上的期待，瞬间变成了失落。
“是吗？那我明天少放点盐。”
“不用了。”我站起来，“我吃饱了。”
我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我听见，身后传来盘子被打碎的声音。
那天晚上，陆景深又失眠了。
他有很严重的失眠症，吃再多的安眠药也没用。
他说，只有听着我的声音，他才能睡着。
他来到我的房间，像往常一样，躺在我身边，却隔着半米的距离。
“晚晚，”他在黑暗中开口，“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
这成了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交易。
我用我和顾言的回忆，换取他心甘情愿地，扮演顾言。
“他第一次跟我告白，是在学校的图书馆。那天阳光很好，他穿着白衬衫，手里拿着一本《小王子》……”
我用最平淡的语气，讲述着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
陆景深就那么静静地听着。
黑暗中，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只知道，当我说到“他说，他会永远爱我”时，我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我的手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