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还在不停道歉，苏晚却没心思听了，她抱着两本相册，脚步虚浮地走出工作室。
刚走到路边，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朋友圈的提示。她点开，置顶的赫然是林薇薇的动态——
【顾总说，我穿婚纱天下第一好看，嘻嘻，好开心捏～】
配图是一张特写：陆承渊单膝跪在沙滩上，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给林薇薇穿银色的高跟鞋，他的侧脸在夕阳下格外柔和，而林薇薇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钻戒，闪得人眼睛疼。
苏晚盯着那张照片，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她想起昨天晚上，陆承渊说要去公司加班，她还特意给他炖了汤，让他注意身体。原来他不是去加班，而是去陪林薇薇看婚纱照，还对她说了那样宠溺的话。
她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上，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喘不过气。她想起结婚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想起自己断了双腿后，陆承渊越来越冷淡的态度，想起她求了他无数次，他才勉强答应陪她拍婚纱照……原来这一切，在他眼里都这么不值一提。
她抬手抹掉眼泪，打开手机打车软件，输入了市郊区废品站的地址。她不想再看到那本属于她和陆承渊的婚纱照，不想再回忆那些让她心痛的过往。
出租车在废品站门口停下，一股铁锈和灰尘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苏晚抱着相册，一瘸一拐地走进废品站——她的左腿是义肢，走路时会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时间长了，大腿根部还会磨得生疼。
她走到一个堆满废纸壳的角落，把那本有自己的相册狠狠丢了进去，像是丢掉了三年来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风吹过，相册的页面被掀开，露出她当时笑得灿烂的脸，可现在看来，却格外讽刺。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家里黑漆漆的，陆承渊还没回来。苏晚打开客厅的灯，暖白的灯光照亮了空旷的房子——这是一套两百多平的大平层，装修豪华，可却没有一点家的温暖。
她拖着不方便的腿，从储物间里搬来梯子，又把那本陆承渊和林薇薇的相册拿出来，艰难地爬上去，把相册挂在了卧室正中间的墙上。她想让陆承渊回来时第一眼就看到，想让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她不再是那个会自我欺骗的苏晚了。
做完这一切，她坐在卧室的地板上，背靠着墙，看着墙上的照片。照片里的陆承渊笑得那么温柔，可她却觉得陌生。她想起自己二十多年来的梦想——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最爱的人身边，听他说一句“我爱你”。可现在，这个梦想碎得连渣都不剩。
“做了这么久的梦，也该醒了。”她轻声对自己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苏晚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口，轻轻关上了门。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开门声就立刻迎上去，帮陆承渊挂好西装，递上拖鞋和换洗的睡衣。她靠在门后，听着客厅里陆承渊换鞋的声音，听着他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的声音，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桑宁？”陆承渊在客厅叫了她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给你带了宵夜。”
苏晚深吸一口气，披上外套，打开了卧室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