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机械地切菜、下锅、捞肉。
汗水混着油烟，糊了我一脸。
透过空间那扇被打烂后、临时用铁皮焊上的门缝，我能看到外面大厅里，陆凛依旧站在地图前，侧脸冷硬，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行，陆凛，你不是要红汤，重辣，高热量吗？
老娘今天让你吃个够！
我狞笑着，从货架最底层，摸出那包从不轻易动用的“朝天椒王”。
撕开袋子，红得发黑的辣椒粉，像不要钱一样，哗啦啦全倒进了给军官食堂特供的那口锅里。
“加料完成。”我对着监控摄像头，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陆指挥官，您慢用，管够。”
3.
基地击退了一波冰原狼群，说是庆功，其实就是找借口让大伙儿吃顿好的。
我，苏渺，光荣地被“请”到中央广场，现场表演“人形自走火锅机”。
电磁炉支起来了，九宫格锅底烧红了，毛肚黄喉堆成山了。
几千双眼睛盯着我，像看动物园里新来的猴子。
林薇那朵“冰原雪莲”，穿着不知道从哪个遇难者身上扒下来的貂皮大衣，扭着腰走到我面前。
“苏老板，真是辛苦你了呢~”她声音甜得发腻，眼里的刀子却快把我扎成筛子，“大家都等着你的‘救命汤’呢，可别让大家失望哦。”
我懒得理她，专心涮我的肉。
她却不依不饶，非要“帮忙”，伸手就去够我手边那盘刚切好的、还冒着血丝的肥牛。
“哎呀！”
她一声尖叫，手一“滑”，整盘肥牛连带着滚烫的牛油锅底，“哗啦”一下，全泼向了我！
我躲得快，但半边身子还是被溅到的热油烫得生疼，衣服瞬间糊了一大片。
广场上一片惊呼。
林薇却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被油星子溅到的手背，哭得梨花带雨：“苏老板！我只是想帮你递个盘子！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这要是泼到指挥官或者孩子们怎么办啊！”
人群里立刻响起窃窃私语。
“就是，太不小心了！”
“仗着有个空间就了不起啊？”
“害人精！”
我气得浑身发抖，刚想开口辩解。
“怎么回事？”
一个冰冷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棱，穿透了嘈杂的人声。
陆凛来了。
他大步流星走过来，军靴踩在冰面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尖上。
他看都没看地上装模作样的林薇，目光直接锁在我身上，那眼神，比外面的风雪还冷。
“苏渺。”他叫我的名字，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身为基地最重要的战略资源，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关禁闭，面壁思过。”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轰！
我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战略资源？
工具人？
连林薇这种货色泼我一身油，都是我的错？
我猛地扯开自己被油污浸透的高领毛衣，露出脖子上那根洗得发白、却依旧鲜艳的红绳。
红绳下面，挂着那个廉价的、刻着“平安”二字的金属护身符，在基地惨白的灯光下，闪着微弱却倔强的光。
我把护身符举到陆凛眼前，声音嘶哑，却像炸雷一样响彻广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