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三根肋骨断了。
我费力地抬头,看见家里的房子因为我提前装的防砸钢材,门窗没碎一块玻璃,连房檐下的旧灯笼都还挂着。
而我在冰雹里挣扎时,弟弟正隔着窗户朝我做鬼脸,他手里拿着我上个月给爸妈买的苹果,故意咬得“咔嚓”响:
“死了才好,以后没人跟我抢压岁钱,也没人跟我争爸妈的疼了!”
妈妈站在弟弟旁边,没有说话,只是用袖子擦了擦窗户上的雾,好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我看见团团。
我养了三年的橘猫,从出租屋的二楼窗户跳出来,肉垫踩在积水里溅起小水花,它琥珀色的眼睛盯着我这边,朝着老家的方向跑。
可没跑两步,一颗冰雹就砸中它的后腿,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喵呜”,蜷缩在路边,尾巴尖轻轻颤着,还在往我这边挪。
再睁眼,我正被爸爸按在泥地上,下巴磕在湿泥里,尝到一股腥甜的土味。
木凳的阴影刚要落在我脸上,凳面上的玉米渣还清晰可见。
熟悉的冷风、熟悉的骂声,还有手腕上被麻绳勒出的红印,让我瞬间清醒。 我重生在冰雹降临前三天。
01
我抱着爸爸的腿,眼泪混着泥水流下来,声音抖得不成样:
“爸,妈,我错了!”
“我不该鬼迷心窍帮施工队骗钱,我这就去找他们拆了那些破钢材,把咱家的辛苦钱要回来!”
我故意把“破钢材”三个字说得很重,还伸手擦了擦眼泪,露出手腕上的红痕。
爸爸停了手,粗糙的手掌还按在我后颈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狐疑地盯着我:
“你真知道错了?”
“别是想耍什么花样!”
弟弟凑上来,得意地翘着下巴,额前的碎发沾着泥水也不在意:
“爸,你别信她!”
“她肯定没安好心!”
我立马抬头,露出一副急得要哭的样子: “弟,我真知道错了!”
“刚才施工队的人还跟我说,那钢材是次品,根本防不了砸,我要是不拆,回头冰雹下来,房子塌了怎么办?”
妈妈一听“房子塌了”,脸色立马变了,拉着爸爸的胳膊:
“老片,要不就听翼翼的?”
“要是房子真塌了,咱一家三口住哪?”
爸爸皱着眉想了半天,终于松了手:
“行,那你去跟施工队说,让他们把钢材拆了,钱必须要回来! 要是要不回来,你就别回家了!”
我连忙点头,爬起来时故意踉跄了一下,假装被吓得没力气。
转身出门时,兜里的手机已经拨通了施工队马老板的电话,我压低声音,语气坚定:
“马老板,两个事”
“一是我老家那房子,之前装的防砸钢材和抗震水泥,今天必须拆了,恢复原样,工钱我加倍;”
“拆下来的钢材你们直接拉走卖,不用给我留,省得他们看见又闹 ”
“二是我在市区租了栋别墅,需要用十层防砸钢板封屋顶,墙面加隔音棉和保温层”
“再挖个一百平米的地下室,地下室要装通风系统和应急灯,材料必须用最好的,钱不是问题,明天中午前必须完工。”
马老板在电话里愣了一下:
“姑娘,你这是……准备应对天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