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推开付杰，微眯双眼，“我不需要。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想要的东西，我是不会给你们的。今天的丧饭没有准备你们的份。滚！都给我滚！”
付杰一看我没有任何改变，跟生前的爷爷一样固执，脸色一变，同时语气与方才大相径庭，充满警告的意味，话几乎是从齿缝里钻出来，“侄子，我告诉你，你说话别这么不好听。你爷爷遗产上的那块地有一半本该是我的。要不是你曾祖父因为我生的是女儿，死都不肯在遗产上加我的名字，你爷爷不肯分我一半，我们两家的关系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冷笑一声，怒斥道：“你们就为了这块地，来灵堂闹。让我爷爷死了也不得安宁。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你们的心都被钱蒙蔽了。我不会把地交给你们的。死了这条心吧。永远不！”
付杰的面孔逐渐阴森可怖，“付子乘，我给故过你机会。不要得意，在法律上地虽然是你的，但你会为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三人离开灵堂。
来参加丧礼的人不多，大多是爷爷生前的好友。
庄伯是跟爷爷关系最好的一个朋友，两人经常一起打牌、钓鱼。
大家围着桌子坐在一起，准备开饭，方才的吵闹声，庄伯忍不住转身看过去，叹了口气，摇摇头，“这孩子真可怜啊。从小没了父母，爷爷也走了。以后该怎么办呦？”
坐一旁的另一个老人说：“你瞎操什么心？人家付滔留给他的那块地被一个有钱的开发商租下，建商务大楼，每年好几十万的租金。你还是祈祷一下涨涨退休金吧。”
庄伯说：“你懂什么？精神打击比贫穷痛苦。有钱买不回来去世的亲人。他父母去世的时候，那会儿才多大啊，而且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去世的， 肯定大受刺激。现在唯一对他好的亲人也走了。希望他能早点走出阴霾。”
夜深了，外面下着淅淅小雨，地面湿哒哒的，染成深色。
至亲之人，要在灵堂通宵守夜。
我和妹妹并排坐一起，为爷爷守灵。
滋啦。滋啦。
在我耳边回荡。
我皱眉看向妹妹，“你有没有听到滋啦滋啦。”
妹妹摇摇头，“没有啊。哥哥，你困出幻觉了。”
忽然，一阵冷风吹进来。
妹妹穿了一件短袖，双手抱臂，上半身微微缩拢，望着外面一片幽暗，“奇怪，夏天了，风还这么冷。”随后，眯起双眼，嘴巴张开，打了一个哈欠，“又冷又困。”
我穿着长袖，感觉还好，摸了摸妹妹的小手，“你的手好冷，回家睡吧。”
妹妹摇摇头，说：“不行。我要守在爷爷身边。”
我摸摸她的头，“你要是伤风感冒，爷爷肯定不开心。乖，听话。这里有我呢。”
妹妹点点头，“好吧。我走了。”
妹妹背影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
忽然，咚咚咚，钟声响起。
午夜12点。
外面的雨停了。
灵堂里十分安静。
我困得很，眼皮子跟压了几块大石头一般沉重，时不时合拢，睁开。
脖子处一股凉意袭来，像正对我的脖子吹过来。
我清醒了一些。
抬眸看了眼爷爷，爷爷的眼睛似乎半睁开，盯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