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演。
我想起了我的家人,他们也是这样,被一群穿着飞鱼服的人带走,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我是真的难过。
一曲弹完,我抱着琴,呆呆地坐着,眼泪一颗一颗地掉在琴弦上。
一个小厮跑过来,不耐烦地推了我一把。
“哭什么哭!晦气不晦气!赶紧去把水烧上,没看前面有贵客吗!”
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怀里的琴也摔在了地上。
那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我扑过去,想把琴抱起来,那个小厮却一脚踩在了琴身上。
“一个破玩意儿,还当个宝了?弄坏了老子赔你……”
他的话没说完。
一把带着刀鞘的长刀,“啪”的一声,打在了他的手腕上。
力道不大,但足够让他痛得跳起来。
陆执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
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看着那个小厮,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把你的脏脚,拿开。”
小厮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跑了。
我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那把已经裂开的古琴抱进怀里,眼泪掉得更凶了。
陆执就那么站着,看了我一会儿。
我以为他要走。
他却弯下腰,把他那碗没喝完的苦茶,放在了我面前。
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我愣愣地看着那碗茶,脑子里,系统提示音响起。
“攻略对象好-感度:-40。当前好感度,-10。”
从负五十到负十,我用了七天,和一滴真心的眼泪。
3
我知道,陆执对我,有了一点不一样。
他还是会来茶楼,还是坐在那个角落。
但我弹琴的时候,他会多坐一会儿。
茶楼里的伙计,再也不敢欺负我了。
他们都看出来了,那个活阎王,对我这个劈柴的琴女,有点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很危险,但也很有用。
我开始制造更多的“偶遇”。
比如,在他回北镇抚司的路上,假装提着很重的衣物,从他面前柔弱地走过。
比如,在他常去的兵器铺,踮着脚,怎么也够不到架子上那把最便宜的匕首。
他一次都没有帮我。
但他会停下脚步,看我一会儿。
就这么看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眼神像在研究什么稀奇的古董。
我知道,他在观察我。
他在用他那双看透了无数人心的眼睛,剥开我的伪装,想看看我骨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不能急。
我表现得像一株最普通的野草,被生活压弯了腰,却还是努力地,沉默地活着。
我从不主动跟他说话,见到他,也只是低下头,怯生生地让到一边。
转机发生在一个雨夜。
我算准了时间,在他回来的路上等着。
几个地痞流-氓,是我花钱雇来的。
“小娘子,一个人啊?跟哥哥们去喝一杯怎么样?”
他们围住我,笑得一脸下流。
我抱着我的破琴,吓得瑟瑟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掉下来。
这是我精心设计过的表情,柔弱,无助,又带着一丝倔强,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陆执出现了。
他像个从天而降的杀神,连刀都没拔,只用了几下,就把那几个混混打得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