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看到，他握着茶杯的手，指节都发白了。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轻轻地，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我的手很暖，他的手很冰。
他浑身一震，想把手抽回去。
我却握紧了。
“陆执，”我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都过去了。”
他看着我，眼眶，一点一点地红了。
那个晚上，他喝了很多酒。
他拉着我的手，说了很多胡话。
他说，苏锦，你跟她们，都不一样。
他说，苏锦，你别离开我。
我看着他醉酒后，像个孩子一样脆弱无助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疼得厉害。
就在这个时候，林风，他最忠心的那个下属，闯了进来。
“大人！”
林风看到我们交握的手，脸色一变。
他上前，想把陆执扶起来。
陆执却甩开了他。
“滚出去！”
“大人，您醉了！”林-风急了，“这个女人来历不明，您不能……”
“我让你滚！”陆执抄起桌上的砚台，就朝林风砸了过去。
砚台砸在了林风的额头上，立刻就见了血。
林风捂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执。
“大人……为了一个女人，您……”
“她不是一个女人，”陆执看着我，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偏执和疯狂，“她是我的人。”
林风什么也没再说，看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他捂着流血的额头，退了出去。
我知道，他恨上我了。
我也知道，为了我，陆--执，把他最忠诚的一条臂膀，亲手斩断了。
8
林风被陆执罚了三十鞭子，关进了北镇抚司的地牢。
罪名是：以下犯上，冲撞主官。
我知道，陆执是在杀鸡儆猴。
他在用林风的血，警告北镇抚司所有的人，我苏锦，是他陆执碰不得的禁忌。
这件事传出去之后，再也没有人敢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他们看我的眼神，从鄙夷，变成了敬畏。
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心里，很不安。
林风是无辜的。
他只是太忠心，太在乎陆执了。
我让陆执，伤害了他最不该伤害的人。
我开始，第一次，对这个“任务”，产生了怀疑。
我真的，要为了活下去，毁掉一个原本不该被毁掉的人吗？
那天晚上，我偷偷去了地牢。
地牢里很潮湿，充满了血腥味和霉味。
林风被绑在刑架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
他看到我，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
“我……”我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他吼道，“你这个妖女！你到底想对大人做什么！”
“我没有想对他做什么。”
“没有？”他冷笑，“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边？你的底细，我查过了，一片空白！你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我没法告诉他真相。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想过要害他。”我把药瓶放在他脚边，“你好好养伤吧。”
我转身，想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