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下一踉跄，差点给地毯跪下。
沉舟哥？过去的情分？
紧接着是他特有的低音炮，冷得掉冰碴：“李小姐，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你父亲的情分，上一次的合作我已经还清了。”
“可我的工作室就要死了！”女生哭得喘不上气，“只要你点头，我做什么都行……随、随你处置……”
我脑袋“嗡”的一声，血液直冲天灵盖，又瞬间凉成冰碴。
脑海自动播放家宴上那些嘲笑——“为了钱嫁进来的玩意儿”“新鲜劲一过就扔”。
原来，他对其他“需要帮忙”的女人，也是这般……公事公办，冷硬如铁。
不，甚至更糟，他们之间还有“过去的情分”。
那我就是下一个被“公事公办”的人。
我后退一步，不想再听下去。秘书的表情更加尴尬。
下一秒，门“哗啦”被拽开。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生冲出来，眼线糊成熊猫，肩膀撞得我往墙上贴。
她抬头，泪珠还挂着，却冲我甩了个眼刀，嫉妒、委屈、不甘，噼里啪啦炸我一脸，然后捂脸狂奔。
我僵在原地，手里那叠资料被捏成麻花。
陆沉舟站在门口，西装笔挺，领口不见一丝褶皱，眼神却像刚磨好的刀，冷光乍现。
看到我，他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你怎么来了？”
声音低沉，尾音还沾着方才的冷厉，像把我当成突然闯入他猎场的傻兔子。
我喉咙发紧，却硬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一字一顿：“打扰陆总处理……私、事。”
“私事”两个字，我咬得比猪蹄还狠，差点把舌尖咬破。
他眸色一沉，扫了眼我手里的文件，又扫了眼秘书，瞬间秒懂。
他朝我伸手，声音低哄：“不是你想的那样，先进来......”
我猛地后退，后背“砰”地撞在墙上，避瘟神一样甩开他的指尖。
“不用了！”我把文件往秘书怀里一塞，“麻烦转交陆总授权签字。”
说完，我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几乎像逃跑。
“林薇！”他在身后叫我的名字，带着一丝罕见的、近乎命令式的急促。
但我没有回头。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他追出来的身影，和他脸上那抹……是我看错了吗？似乎是懊恼和烦躁交织的表情。
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
这场戏，我可能快要演不下去了。
那晚陆沉舟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
我反锁了卧室门，将自己裹进被子，假装睡得很沉。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刻意避开了与他共进早餐的时间。
等我收拾好下楼，他果然已经走了。
餐桌上放着秘书一大早送回来的那份签好字的文件，旁边还放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保姆张姨笑着说：“先生吩咐给您的，说是昨晚拍卖会上看到，觉得适合您。”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钻石手链，切割完美，在晨光下折射出冰冷耀眼的光。
很漂亮，也很符合“陆太太”的身份。
像在安抚一只闹脾气、需要被礼物打发的金丝雀。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最后那点可笑的、因为他昨天可能有的那丝懊恼而升起的期待，彻底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