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话带着刺,也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探询和一丝酸意。
我想起家宴上远亲讽刺的那些委屈和对他暗送秋波的名媛,想起他游刃有余的社交姿态。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用空着的那只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看他。
“你想知道什么?”他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看进我醉意朦胧的深处,“想知道我对别人什么样?”
他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让我心跳失控。
我想躲开,却被他固定住。
酒精让我的大脑反应迟钝,却让感官变得更加敏锐。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看到他眼底深处那一抹难以捉摸的暗火。
“我……”我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干涩。
他却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尖,目光落在我的嘴唇上,声音喑哑:“还是说……你其实更想知道,我现在……想对你做什么?”
我呼吸一下就乱了,酒气混着他的气息,在空气里噼里啪啦炸小火花。
我怂了,侧开脸,声音软成面条:“我……我喝多了,胡说八道呢。”
突然间,我被拦腰抱起,快到我差点仰过去,以至于我条件反射扣住他的脖子。
直到进入卧室他都没吭声,我只隐约看到他的喉结动了几次,每一下都在我刚复苏的荷尔蒙上。
“你......要干什么?”我声音很轻,轻到自己都快听不到。
他俯身把我放躺下去,眼神深邃的盯着我,似乎他看透了我的一切。
“那就早点休息,别再耍酒疯。”
霸道和温柔并施,本就醉醺泛红的脸颊,直接延续到了耳根。
刚才那一刻……他分明是动了情的,或者说,动了欲。
而我,在那暧昧危险的氛围里,竟然可耻地有了反应。
酒精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它让我把委屈抖了个干净,也让我……看到了陆沉舟冰层之下,那一丝不同寻常的波澜。
我没应声,只是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
他转身离开,丢下一句“下次别再一个人喝那么多。”
听不出情绪,却比刚才冰冷多了一丝什么……像是克制。
那一晚之后,有什么东西悄然变了。
他依旧忙碌,早出晚归。
但家里开始出现一些细微的变化。
酒柜里那瓶被我喝过的酒不见了,换成一排粉嘟嘟的甜酒,标签上还画着小樱桃,生怕我看不懂“女生专用”。
桌上凭空冒出“陈记”老字号的桂花糕,我前天只是随口嘟囔了一句“好多年没吃”,连我自己都忘了。
他甚至……记得我生理期大概的时间,那天保姆端来的红糖姜茶温度正好。
这些发现让我心慌意乱。
我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他履行“表面和睦”的协议条款,或者是他这种掌控欲强的人习惯性的“圈养”手段。
直到那个下午——
我抱着一摞父亲的研究资料,杀去陆沉舟公司,需要找他签字授权,调用一些早期的实验数据。
顶层电梯“叮”一声,秘书小姐姐抬头,脸色瞬间像打翻的调色盘:“太、太太?陆总他……有贵客。”
我摆手:“我等。”
屁股还没沾到沙发,就听见办公室门缝里飙出一道哭腔,尖得能刺破玻璃——
“沉舟哥!你就真这么绝情?!就算不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看在我爸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