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慕容清辞为上官烬剜心取噬心蛊那日,他正坐在红烛下给苏怜月描眉,指尖沾着胭脂,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忍着心口剧痛递去蛊虫时,他只瞥了我一眼,嫌恶道“满身蛊臭,别污了怜月的眼”。
后来我躺了整整三个月,醒来却见他手持休书,身后跟着穿嫁衣的苏怜月,说“你用蛊术缠我三年,如今怜月有了身孕,你该滚了”。
我烧了休书,当着他的面折断养蛊的玉簪,转身便往忘川崖走。
他本该欢天喜地娶新妇,却疯了般追来,剑挑开我衣襟盯着疤痕嘶吼“谁准你走的”。
可他不知道,我袖中那枚刻着“慕容”的凤印,早藏着他寻了十年的真相。
我不是只会用蛊的妖女,是他当年亲手灭门的前朝公主。
1
寒潭底的冰碴子扎进我小腿时,我才想起今日是我及笄后的第三年,也是我跟着上官烬的第三年。
他站在潭边,玄色锦袍沾着雪,手里握着我寻了半月的冰魄草,却没递给我。
“清辞,”他声音冷得像潭水,“怜月的噬心蛊发作了,太医说,需你心口的心头血做引。”
我攥着潭边的枯草笑了,指节泛白。
三年前他救我时,我就说过,我慕容家的心头血能解百蛊,可也能让我折寿十年。
那时候他抱着我,说“清辞,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如今他却看着我泡在寒潭里,只为给另一个女人取血。
“上官烬,”我抬头望他,雪落在我睫毛上,“你还记得去年今日,你说要给我买长安最好的糖糕吗?”
他皱了皱眉,像是忘了,只催“别耽误时间,怜月还在等着”。
我深吸一口气,摸出腰间的银刀。
刀刃抵在心口时,我听见他身后传来苏怜月的咳嗽声,软柔弱弱的,像极了当年刚被救的我。
血滴进玉碗里,殷红一片,我看着他快步转身往崖上走,连一句“疼不疼”都没问。
我撑着潭壁爬上来,腿早冻得没了知觉,却看见他正给苏怜月擦嘴角的血,动作轻柔得像是在碰易碎的瓷。
2
我在偏院躺了七天,没人来看我。
第八天清晨,丫鬟锦儿端着药进来,眼圈通红“小姐,侯爷他……昨夜陪苏姑娘守了一夜,还说……说你的血不够,让你再取一次”。
药碗“哐当”砸在地上,黑褐色的药汁溅了一地。
我爬起来抓着锦儿的手问“他是不是忘了,我取一次血要躺半个月?是不是忘了,上次我为了救他,差点死在蛊虫手里?”
锦儿哭着点头,说苏怜月昨夜故意摔了跤,说心口疼,上官烬就信了。
我披着外衣往主院走,冷风灌进领口,冻得我牙齿打颤。
主院的红烛还亮着,我趴在窗台上看,看见苏怜月靠在上官烬怀里,手里把玩着我去年生辰他送我的玉簪。
“烬哥,”苏怜月娇声道,“清辞姐姐会不会怪我呀?毕竟她那么喜欢你,可我怀了你的孩子,不能没有你。”
上官烬摸了摸她的肚子,声音温柔“有我在,她不敢怪你”。
我推开门进去,玉簪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上官烬,”我指着苏怜月的肚子,“她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苏怜月脸色一白,躲在上官烬身后哭“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