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是。”马库斯避开了她的目光，“测试对象是自愿的，大部分是退役的织梦者，他们知道风险。”
“大部分？”埃洛伊丝捕捉到了那个词。
马库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调出了一份档案投影：“7-42-19是三个月前创建的测试梦境。设计目的是评估织梦者在极端情感压力下的表现。”
投影上显示出一系列复杂的数据和图表，埃洛伊丝一眼就认出了那种模式——那是她自己的织梦风格。
“谁设计的这个梦？”她问，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马库斯的眼神证实了她的猜测：“你设计的，埃洛伊丝。就在事故前一周。这是你为监督局做的最后一个项目。”
埃洛伊丝感到房间开始旋转。她完全不记得自己设计过这样一个梦境。事故带走的不只是她做梦的能力，还有部分记忆。
“为什么？”她轻声问，“为什么我要设计一个噩梦？”
“那不是原本的设计。”马库斯关闭了投影，“你设计的本是一个普通的情感韧性测试梦。但在事故发生后...它改变了。自行重组成了别的东西。”
埃洛伊丝想起老人警告她时说的话：最糟糕的那种噩梦。
“它变成了什么？”
马库斯的表情变得凝重：“我们不确定。所有进入那个梦境的织梦者都没有回来。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死亡，但他们的意识...被困在了某个地方。醒来后成了空壳。”
埃洛伊丝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为什么让我来？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
“因为上周，梦境的活性突然增强了。”马库斯的声音几乎成了耳语，“它在扩张，埃洛伊丝。开始吞噬相邻的梦境。照这个速度，一个月内就会影响到现实世界的思维场。”
埃洛伊丝终于明白了：“你们想让我解决我自己创造的这个怪物。”
“你是唯一可能理解它的人。”马库斯说，“你是它的创造者。”
第四章：入梦准备
回公寓的路上，埃洛伊丝买了两样东西：一包她一年没碰过的香烟，和一小瓶非法增强剂——这种药物能暂时提高织梦者与梦境的连接强度。
她知道监督局没有告诉她全部真相。马库斯的表情中有种隐藏的恐惧，不仅仅是关于一个失控的梦境。但无论如何，她必须进入7-42-19。不仅是为了解决这个威胁，更是为了找回自己失去的部分。
公寓里，织梦机已经被清洁干净，黄铜部件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埃洛伊丝将梦瓶装入机器的接收槽，开始调整那些精细的控制器。她的手指还记得这些动作，即使她的意识已经生疏。
增强剂让她舌头发麻，但思绪变得异常清晰。她坐在织梦椅中，将电极贴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显示屏上开始显示梦境的初步读数——混乱、不稳定，充满了矛盾的情感信号。
正常梦境的情感信号通常会围绕一个主要情感波动，但这个梦...它同时读取到恐惧、悲伤、渴望、愤怒，还有某种无法识别的异常情感。
埃洛伊丝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启动钮。
瞬间，世界溶解了。
第五章：梦中之梦
埃洛伊丝站在一片海滩上。天空是橘红色的，海水的味道带着铜腥。她立即认出了这个地方——这是她童年时常去的那个海滩，但被某种不安的感觉扭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