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番半真半假的话，让他彻底放下了心。
看来，这狐狸是失忆了，不记得当年的细节了。
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不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阿离，你受苦了！从今天起，你仍是我昆仑墟的守护神兽，地位尊崇，无人能及！”
他拉着我的手，就要把我引向主位。
这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坐实我“回归”这件事，把这出戏彻底演圆了。
可惜，我不是来配合他演戏的。
我是来砸场子的。
就在他拉着我，转身向众人，准备宣布这个“好消息”的时候。
我忽然“哎哟”一声，腿一软，直挺挺地就朝地上倒了下去。
天权圣主没料到我来这么一出，被我一带，也跟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阿离，你怎么了？”他急忙扶住我。
我趴在他怀里，气息奄奄，声音微弱得跟蚊子叫似的：“圣主……我……我好像……法力……法力提不起来……”
说着，我脑袋一歪，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在我“晕”过去之前，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手搭在了自己的丹田上，然后，我听到了全场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的丹田……是空的！”
“灵脉尽毁！这……这是废了啊！”
“怎么会这样？当年献出九尾，竟有如此严重的后遗症？”
天权圣主抱着我，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我能感觉到，他检查我身体的那一缕神识，在发现我丹田空空如也之后，瞬间变得冰冷。
他脸上的激动和狂喜，也一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是啊，一个活着的、完好无损的九尾天狐，是“祥瑞”，是昆仑墟的“功德碑”。
但一个法力全无，灵脉尽毁的废物狐狸呢？
那是“累赘”，是昆仑墟甩不掉的“污点”，是一个活生生的、控诉着当年那场“献祭”有多残酷的证据。
我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个难题，扔给他。
天权圣主，你不是喜欢当英雄，喜欢悲天悯人吗？
来，你现在当着天下同道的面，告诉我。
我这个为了“天下苍生”而牺牲了一切的“英雄”，你昆仑墟，打算怎么处置啊？
6
我“昏迷”了三天。
当然是装的。
这三天里，我躺在昆仑墟给我安排的、最豪华的“静心阁”里，神念却像八爪鱼一样，伸遍了整个昆仑墟。
我听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比如，两个打扫庭院的小道童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那个九尾狐，是个废人了。”
“可惜了，长得那么好看。我还以为能沾点仙气呢，结果是个药罐子。”
“圣主都愁白了头了，听说为了给他续命，库房里百年的灵芝都当柴火一样烧。”
再比如，几个长老在密室里吵架。
“圣主，此举不妥！为了一个废人，耗费我昆仑墟百年积蓄，值得吗？”
“就是！他活着回来，本就是个麻烦。现在更是个无底洞！不如……”一个长老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住口！”这是天权圣主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现在天下皆知他回归昆仑，我们要是让他不明不白地死了，昆仑墟的脸面何在？我们成什么了？卸磨杀驴的白眼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