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叶看着他们的背影，手里的砖头“砰”地掉在地上。她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转头就看见白时泽站在她身边，影子裹着她的脚腕，像在给她支撑。
“谢谢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刚才我好害怕，幸好你控制了我的身体，不然我肯定要被他们欺负了。”
白时泽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眼角，冰凉的触感擦去了她的眼泪：“我说过，契约还在，我会保护你。”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帮你解决。”
林无叶渐渐习惯了这种“被保护”的状态。她会在吃饭的时候，把馒头掰成两半，放在旁边的空座位上，说“这是给你的，虽然你可能不需要吃这些”；会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躺在床上，跟白时泽分享秘密——她说“我想考去北方的大学，那里没有这么多湿冷的雨”，说“我希望妈妈能不用每天洗那么多盘子”，说“我怕高考考砸，让妈妈失望”。她觉得白时泽是真实存在的，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保护她的人。
3 慢慢靠近
期中考试的成绩单贴在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在潮湿的空气里泛着冷光。林无叶攥着书包带，指节泛白，站在人群外围，目光像被磁石吸住般，直直钉向顶端那行字——“林无叶，年级排名1”。
她愣了很久，直到身边有人发出低低的惊叹，才恍惚回过神。指尖触到书包里皱巴巴的旧练习册，那上面还留着程芯苒用红笔涂鸦的“蠢货”，可现在，她的名字又回到了本该在的地方。前几个月，作业本被抢、课本被划、晚自习被故意撞掉笔时，她以为自己再也找不回解出最后一道数学题的畅快，那些曾经让她骄傲的公式定理，像被蒙上了一层灰，直到白时泽的出现，才一点点擦去了那层阴霾。
“看，林无叶居然又是第一。”
“前阵子她不还总被程芯苒她们烦吗？怎么还能考这么好？”
议论声像细小的针，扎得她耳膜发疼，可这次，她没有像以前那样低下头。她转头看向走廊尽头的阴影，白时泽正靠在墙上，校服领口随意敞开，指尖夹着一片枯叶，眼神淡漠地扫过人群。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眼望过来，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像雪地里转瞬即逝的光。
班会课上，班主任拿着成绩单，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欣慰：“林无叶同学这次依旧保持年级第一的成绩。她家里条件并不好，但能沉下心来专注学习，这份定力值得所有人学习。”
讲台下传来低低的骚动，林无叶低着头，却能清晰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程芯苒正盯着她，指甲在课本上反复划着，书页被划出一道道深深的痕，像要把纸页戳破，再把她的名字从成绩单上剜下去。那股恶意像藤蔓，悄悄缠上林无叶的后背，让她忍不住攥紧了衣角。
“别理她。”白时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冷意，“她再怎么折腾，也抢不走属于你的东西。”
林无叶侧过头，看见白时泽靠在教室后门的阴影里，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却照不进他周身的暗，仿佛他天生就该待在没有光的地方。她轻轻点了点头，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有他在，那些恶意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