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周浩龙气得脸都涨红了，“陈曦你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妈让我来给你道个歉，你以为我愿意来你这破地方？”
“道歉？”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哪次道歉是真心的？”
我清楚地记得，每次他闯了祸，我妈都会按着他的头来给我“道歉”，可那双眼睛里，从来没有过半分悔意，只有不耐和怨恨。他似乎觉得，我这个姐姐的存在，就是他通往“美好生活”路上的绊脚石。
“行了，都少说两句！”陈建国终于拿出了一点父亲的威严，虽然微弱得可怜。
他把苹果塞到我手里，搓着手说：“曦曦，你弟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妈……她也是气糊涂了，你别往心里去。”
“昨天在电话里骂我不孝女，今天就让我别往心里去？”我掂了掂那袋苹果，直接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爸，你们演戏不累吗？”
陈建国的脸瞬间白了。
周浩龙更是炸了毛：“陈曦你疯了！那是我爸给你买的！”
“所以呢？”我迎上他的目光，“我稀罕吗？”
我一步步逼近他，强大的气场压得他节节后退。
“周浩龙，你是不是觉得，我为你付出是天经地义？我辛辛苦苦挣的钱，就该给你买游戏机，给你还赌债，给你娶媳妇？”
“我……我没赌债！”周浩龙眼神躲闪，声音都虚了。
“是吗？”我从桌上拿起我的备用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怼到他脸上。
视频里，灯红酒绿的地下赌场，周浩龙满脸通红地将一沓钞票推上赌桌，嘴里还喊着：“这把我必翻本！梭哈！”
视频是沈言找人弄到的。他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周浩龙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他想来抢手机，被我轻易躲开。
“你……你调查我？”他声音都在发抖。
“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的合法权益。”我收起手机，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周浩龙，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我转向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陈建国：“爸，今天你们来，是为了什么，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陈建国嘴唇哆嗦了半天，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你妈……你妈说，让你帮帮你弟弟。他想……想做点小生意，还差二十万启动资金。”
我接过那张纸，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一个“借条”，借款人是周浩龙，金额是二十万。
“呵，”我气笑了，“借条？你们觉得，我会签吗？”
“姐！”周浩龙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抱着我的腿开始嚎啕大哭，“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赌了！你就帮我这一次，最后一次！我保证，我一定好好做生意，以后连本带利还给你！”
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始料未及。
我低头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样子，心里却没有半分波澜。
我太了解他了，这不过是他惯用的伎俩。
我正想一脚踹开他，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他跪下的瞬间，裤子口袋里滑出了一样东西。
一个录音笔，红色的指示灯，正在一闪一闪地亮着。
04
我的心沉了下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