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绛玄，一个死了千年的魔族炮灰。
仙魔大战，我被俘了。他们没杀我，把我扔进一个叫“戮仙阵”的新玩意儿里，当试验品。
他们想看看这阵法威力多大，能不能把魔族的神魂都碾成渣。
结果挺成功，我确实神魂俱灭了。
但他们算漏了一件事。
我的一缕残魂，像条不死心的蛆，死死扒在了阵眼上。
一千年，整整一千年。
我在这个杀戮机器的核心里，看着仙界歌舞升平，看着当年那群刽子手一个个加官进爵。
而我，就默默地，把整个戮仙阵，变成了我的身体，我的武器。
现在，他们为了对付我们魔族的新一轮攻势，又把这宝贝阵法搬了出来。
仙界最精锐的先锋大军，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准备迎接一场屠杀的胜利。
他们说得对，这里确实会有一场屠杀。
只是，猎人和猎物的身份，该换换了。
一、那个叫零号的试验品
我记得疼。
不是刀砍在身上的疼，也不是火烧在皮肉上的疼。
是神魂被一寸寸撕开，磨碎，再碾成粉末的疼。
我叫不出声，因为连发出声音的器官都最先化成了虚无。
我眼前站着一群人。
穿着白得发亮的仙袍，脸上挂着悲天悯人的表情。
为首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哦，苍梧仙尊。
他捏着嗓子，声音传遍了整个天刑台。
“魔族余孽，凶残成性，今日，便以尔之邪魔之躯，祭我仙界无上杀阵‘戮仙阵’！”
说得真好听。
不就是抓了个战俘，拿来测试新玩具么。
我看着他，想笑。
可惜我的脸已经开始崩解，做不出这个表情。
他身边一个年轻的仙君，叫什么云景，一脸不忍。
“师尊，此法是否太过残忍？”
苍梧仙尊眼皮都没抬。
“云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此魔不除，后患无穷。何况，能为我仙界大阵开刃，是她的‘荣幸’。”
听听，多会说话。
我当时心里就一个念头：王八蛋。
然后，阵法启动了。
无数金色的光线从四面八方刺过来，穿透我的身体。
不，不是身体。
是我的神魂。
我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蒸发”。
我的记忆，我的意识，我的一切，都在被分解成最原始的粒子。
这是真正的死亡，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周围的仙人开始鼓掌，赞叹着戮仙阵的威力。
“太强了！此阵一出，魔族何愁不灭！”
“苍梧仙尊深谋远虑，我等佩服！”
苍梧很受用，捋着胡子，一脸高深。
那个叫云景的年轻人，别过头，不忍再看。
假惺惺。
你们都一样。
意识的最后一刻，我只剩下一个执念。
凭什么。
凭什么我就该是那个试验品？
就因为我打输了？就因为我是魔族？
我不服。
就是这个念头，这个比金刚钻还硬的念头，在我彻底消散的前一秒，死死地扒住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很亮，很烫，是整个阵法的核心。
是阵眼。
我听见苍梧的声音在宣布。
“试验品零号，神魂俱灭，阵法测试，圆满成功。”
周围是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