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亡灵法师临死前看向他的眼神，没有邪恶，只有一片深沉的悲哀，令他莫名心悸。
【257世】
文明崩坏后的废墟城市，烈日灼烤着锈蚀的钢筋和皲裂的大地。
他是占据着城市唯一稳定水源点的幸存者据点首领李素，皮肤黝黑，嘴唇干裂，眼神警惕如鹰。
她是外来者队伍的代表沈秋，同样形容憔悴，带着对水源的极度渴望，试图谈判或抢夺。
谈判在紧张与不信任中迅速破裂。
“水是我们的！”他举起粗糙的改装步枪。
“那就抢！”她嘶吼着，拔出淬毒的匕首，身形如猎豹般扑上。
枪声响起，子弹擦过她的手臂，带出一溜血花。但她已近身，匕首狠狠扎向他的小腹。
他丢掉步枪，死死抓住她持刀的手腕，另一只手扼向她的咽喉。
两人翻滚在地，进行着最原始血腥的搏斗。
泥浆、鲜血和汗水混合在一起。
最终，她的匕首刺入了他的胸膛，而他的手指也拧断了她的脖子。
两人倒在珍贵的水源边，汩汩流出的鲜血渗入干涸的土地，谁也没能喝上一口。
瞪大的双眼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倒映着同一个绝望的世界。
【418世】
幽静的竹林，月华如水。
他是效忠大名的武士李素，身着黑色胴丸，腰佩太刀，遵循主公之命前来清除叛忍。步伐沉稳，气息内敛。
她是神秘的叛逃忍者沈秋，一身深紫忍装融入阴影，手中苦无泛着幽蓝寒光。
月光照亮林间一小片空地。
两人同时现身，没有任何对话。
杀意是唯一的语言。
刀光乍起，如月下流淌的银溪。
手里剑破空，似毒蛇吐信。
身影交错，刀锋碰撞出清脆鸣响，火星短暂地照亮彼此冰冷的面容。
他们的招式精妙而致命，带着一种残酷的美感。
太刀划破了她的忍装，带出一缕血丝。
苦无也在他的臂甲上留下深刻的划痕。
最后一击，他使出秘传剑术·胧月，刀光变得虚幻难辨。
她则甩出最后三枚淬毒千本，直取要害。
刀锋切入脖颈的轻微闷响，与千本钉入胸膛的细微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月光下，两人动作定格。
她捂着喷血的脖颈缓缓跪倒，他拄着刀，感受着生命随着毒素在体内蔓延而快速流逝。
他们最后对视了一眼，清冷的月光映照着对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那眼神复杂难明，超越了这个时代的仇恨，旋即一同湮灭在黑暗中。
……
地府，奈何桥头。
景象一如既往，浑浊的忘川河水无声流淌，古老的石桥连接着生死两岸，无数模糊的魂魄排着漫长的队伍，麻木地向前移动。
唯一不变的，是桥头那口氤氲着雾气的大锅，和锅后那个佝偻的身影——孟婆。
她重复着千万年不变的动作：舀起一勺汤，倒入碗中，递给眼前的魂魄，看着他们饮下，变得空白，然后走向轮回井。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