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强忍剧痛找到妈妈的病房,想要解释清楚捐肾的人是我时,她只是厌恶地皱起眉,根本不听我说完:
“你从小不在我身边长大,果然没学好,学会撒谎争功了!
我做了这么大的手术,你都不来看我,现在一来就说这些,真是不孝!”
3
一旁的林晨曦立刻依偎到我妈怀里,柔声说:
“妈,您别生气,对身体不好。姐姐可能只是心理不平衡,需要好好引导。
我认识一家很好的教养学院,以严格管教出名,最能帮人‘学乖’,不如送姐姐去那里静静心吧?”
我妈疲惫地闭上眼,挥了挥手:“就按晨曦说的办吧。”
那一刻,我站在病房门口,身上的伤口和心里的绝望一同撕裂开来,彻底明白在这个家里,我早已输得一无所有。
我看见那位银发老太太再次来到我的画摊前,仔细端详我的作品。
“孩子,”她温和地说,“你的画很有灵气。愿意做我的私人绘画老师吗?”
我愣住了。在这广场角落画十元一张的速写,是我唯一能糊口的方式。
一周后,就在我被押送前往教养学院的当天,那位老太太和她的首富儿子突然造访。
我妈原本不耐烦的表情,在看清来人是谁的瞬间,立刻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热情。
我爸闻声也从书房快步走出,手忙脚乱地招呼贵客。
首富沈恪言简意赅,表明来意:
他的母亲极为欣赏我的画技,诚挚邀请我做她的私人绘画老师,希望林家能够同意。
气氛瞬间逆转。
我爸妈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受宠若惊的狂喜和急切。
他们当即撤销了送走我的决定。
我看见林晨曦站在一旁,脸上甜美的笑容丝毫掩盖不住眼中的嫉恨。
第二天,她就买回一个豪华鱼缸,里面养着两条凶悍的食人鱼。
“这是红腹水虎鱼,很稀有的品种呢!”她兴奋地向家人展示,特意把鱼缸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几天后,我经过鱼缸时,林晨曦“不小心”将一杯猩红色、且充满了血腥味的“果汁”泼在我手上。
几乎同时,那两条食人鱼猛地跃出水面,狠狠咬住我沾满“果汁”的手指。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传来!
我惨叫一声,猛地抽回手,可中指和食指已经血肉模糊,末节几乎被彻底咬断。
剧烈的疼痛让我几乎晕厥。
医生摇头叹息:手指末节粉碎性骨折,肌腱、神经、血管严重撕裂损伤,即使接上,功能也几乎不可能恢复。
我再也不能画画了。
那个曾经能给我带来唯一尊严和希望的能力,被彻底剥夺了。
我看见父母脸上闪过一丝惋惜,但很快就开始安慰“受惊”的林晨曦,语气温柔得刺耳。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丝对亲情的奢望彻底熄灭。
当晚,我偷偷上网搜索那所教养学院的信息。在一个隐秘的论坛里,我看到了曾经被送进去的人发的帖子:
“那里根本不是学校,是地狱……”
“每天挨打挨饿,还要被电击……”
“我出来后得了抑郁症,三年了还没走出来……”
“有人进去后再也没出来……”
冷汗浸透了我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