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我从袖袋里摸出个青瓷茶杯，倒了杯静心灵茶——用魔渊深处的幽莲泡的，茶汤是淡绿色，还冒着点细碎的光。
我把茶杯递过去：“先喝口茶，冷静一下。我问你个问题——你师父去世的时候，你最遗憾的是什么？”
林清玄的脸“唰”地红了，不是羞的，是气的。
他抬手打翻了茶杯，淡绿色的茶汤洒在地上，却没像寻常茶水那样渗进魔气沉沉的地面，反而像层薄纱，把周围的煞气都压得低了些。
“休要胡言！我师父是被魔族所杀，我今日来，就是为了替他报仇！”
“报仇是你的目的，不是你的遗憾。”我蹲下身，指尖碰了碰地上的茶汤，那茶水竟顺着我的指尖，又聚成了小小的一汪，
“你刚才刺剑的时候，剑招偏了三寸——正常情况下，以你的修为，不该犯这种错。是因为你脑子里在想‘我要是杀不了她，就对不起师父’，对不对？”
魇魇趴在我肩上，用爪子扒拉了下我的头发：
“啧啧，这小子的心理活动都快写在脸上了，比血牙那家伙还明显。血牙至少还会装凶，他这是连装都装不明白。”
林清玄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他握剑的手松了松，又很快攥紧，指节都泛了白。
远处的小师妹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
“师兄……她好像说得有点对，你最近练剑的时候，总对着师父的牌位发呆。”
三、情绪拆解，防线松动
林清玄猛地回头瞪了小师妹一眼，可那眼神里没多少怒气，反而带着点慌乱。
小师妹被他瞪得缩了缩脖子，却还是鼓起勇气说：
“上次你练剑走火入魔，还是长老用清心咒帮你压下去的……你明明就很怕自己不够强，怕自己像没护住师父一样，护不住青云宗。”
这话像根针，戳破了林清玄绷得紧紧的伪装。
他的肩膀颤了颤，手里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剑身上的斩魔符彻底失去了光泽，软塌塌地贴在上面。
我站起身，捡起那柄剑。
剑是好剑，材质是罕见的“青云钢”，只是剑身上沾了太多戾气，边缘都有些发黑。
我用指尖轻轻拂过剑身，淡紫色的情绪力量顺着指尖漫过去，那些黑气像遇到阳光的雾气，慢慢散了。
“你看，这剑本身是干净的，是你的情绪把它弄脏了。”我把剑递还给林清玄，
“我教你个‘非暴力沟通四步法’，你试试套在自己身上——”
“首先，你看到‘魔族’，这是观察；
然后你觉得‘愤怒’，这是感受；
你想‘保护师父留下的青云宗，保护身边的师弟师妹’，这是需要；
最后你‘来魔渊斩魔’，这是请求。”
我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
“可你的‘请求’，和你的‘需要’是反的。
你想保护人，却用了‘杀人’的方式——你师父临终前，真的希望你变成这样吗？”
林清玄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剑身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他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声音哽咽：
“师父……师父临终前说，‘斩魔不是为了恨，是为了护’……可我当时不在他身边，我要是早点回去，他就不会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