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视线落在我举着勺子的手上,又看了看周围长辈们含笑的目光,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张口喝下了那勺汤。汤刚咽下去,他就皱着眉咳嗽了两声,显然很不喜欢这个味道。我忍不住笑了,又舀了一勺自己的甜点递给他:“吃这个,甜的,能盖掉苦味。”
桌旁的长辈们都笑了,坐在主位的爷爷捋着胡子说:“林野这孩子,从小就不喜欢喝这个汤,也就你能让他妥协。”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眼神里满是了然。我才不管他们怎么看,只知道身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会在我想吃薄饼时陪我跑遍市集,会在幻境里拼尽全力护我周全,会在我撒娇时放下所有坚持。
晚饭过后,林野带我逛庄园。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指着远处的一座塔楼说:“以后我们就住那里,塔楼顶层能看见整个庄园的风景。”我点点头,牵着他的手,脚步轻快地往前走。
风里带着花香,远处传来长辈们聊天的笑声,我突然明白,原来“家族”从来不是一个模糊的称谓,也不是一场惊险的试炼,而是有林野在的地方,是有人会记得我爱吃的糖霜薄饼,会在我害怕时护我周全,会在我撒娇时妥协的地方。
塔楼秘影与旧信笺
塔楼顶层的风带着夜露的凉,却吹不散我心头的暖意。林野推开雕花木门时,月光恰好漫过窗台,将房间里的一切染成柔和的银白——这里比我想象中更温馨,书架上摆着半旧的骑士小说,书桌上放着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我白天爱吃的糖霜薄饼碎,连床铺都铺着我喜欢的浅蓝色床单。
“是昨天让管家准备的。”林野见我盯着床单发呆,耳尖又悄悄泛红,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说过学校宿舍的床单是这个颜色,应该会习惯。”我心头一热,扑过去抱了抱他的胳膊:“林野哥,你怎么什么都记得呀?”他没说话,只是低头笑了笑,眼底的温柔像化开的月光。
我们趴在窗边看了会儿星星,远处庄园的灯火像散落的碎钻,偶尔有晚归的家族成员提着灯笼走过,脚步声在石板路上轻轻回响。直到风渐渐变凉,林野才拉我回床边:“明天要去家族的藏书阁熟悉历史,早点睡。”他替我掖好被角,转身要走,我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林野哥,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我……还是有点怕黑。”
他顿了顿,最终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从书架上抽了本童话书,轻声读了起来。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夏夜的晚风,我听着听着,眼皮渐渐沉重,最后在“骑士守护公主”的段落里,安稳地睡了过去。睡前最后一眼,看见他正低头看着我,眼神里的专注,比书中的骑士还要认真。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楼下的鸟鸣叫醒的。推开窗,阳光洒在塔楼的尖顶上,远处的花园里,几个穿着白色围裙的女仆正在修剪玫瑰。林野已经在楼下等我,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装着热乎的牛奶和刚烤好的牛角包:“吃完我们去藏书阁,张长老说要亲自教你家族的起源。”
藏书阁藏在庄园西侧的竹林后,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旧纸和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书架从地面一直顶到天花板,上面摆满了线装古籍,有的封皮已经泛黄,有的还嵌着银色的家族纹章。张长老坐在靠窗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一本蓝封皮的书,见我们进来,笑着招手:“小丫头来啦,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