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萧沉雪突然抬头，"边境告急？"
小药童撕开上衣。他背上的黥纹完全显现，竟是幅边疆布防图。山脉纹路间标着红点，连起来正是直通皇宫的密道。
"我是朔方王幼子。"他手指划过自己脊椎，机关转动的咔嗒声从皮下传来，"十年前被九千岁劫来当药引。"
窗外突然传来号角声。不是宫里的铜号，是朔方牛角号特有的沉闷呜咽。整条街的狗开始狂吠。
萧沉雪浑身发抖。她太阳穴青筋暴起，旧伤处的蓝光越来越亮。我掰开她护腕，发现锁心针正在往心脉钻。
"按住她！"我吼。
小药童的手像铁钳般扣住萧沉雪肩膀。他指腹浮现齿轮纹路，竟暂时镇住了锁心针。我咬破舌尖，血喷在银针上。
"透骨观脉"第二次施展，针尖刚刺入她太阳穴，我的视野就炸开无数碎片——
十年前雨夜，萧沉雪握刀的手在抖。她眼角有泪，刀刃却精准地停在我眼球前三寸。密旨在她怀里发烫，朱批的"剜"字正在褪色，露出底下被修改的"验"字。
画面突然切换。九千岁枯瘦的手指捏着根金针，针尖挑着滴蓝血，正往密旨上涂抹。萧沉雪跪在殿外，铠甲下的旧伤汩汩流血。
记忆碎片开始暴走。我看见小药童被铁链锁在丹炉里，师父的白发缠住他手腕；柳夫人躲在屏风后，手里攥着半张真密旨；幼帝蜷缩在龙椅上，后颈插着三根银针......
萧沉雪突然尖叫。她瞳孔完全变成蓝色，一拳砸碎地砖。小药童被震飞出去，撞塌了药柜。
"杀......"她喉咙里挤出非人的声音，"密旨......杀......"
我扑上去抱住她。银针还连在她太阳穴上，针尾传来的震颤让我看到更可怕的东西——她心脉处不止三根金针，而是密密麻麻的网状结构，像蛛网般裹住心脏。
"牵丝针的变种。"小药童咳着血爬起来，"九千岁把她做成了活体密匣。"
血色诏书突然扑向萧沉雪。字迹像虫子般往她皮肤里钻，她惨叫一声，指甲抓得自己血肉模糊。
我摸到师父留下的银针包。最底层躺着根透明的针——没有实体，只有一道光似的轮廓。
"不行！"小药童抓住我手腕，"这是'观天针'，用了你会......"
我没等他说完就扎进自己眼窝。
剧痛炸开的瞬间，世界突然清晰。我看见萧沉雪体内每一根金针的走向，看见小药童皮下齿轮的转动轨迹，甚至看见九千岁的傀儡丝如何从地底蔓延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