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立刻开始工作。我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加密的通讯软件，界面非常简洁，只有一个联系人，备注是「张律师」。我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计划暂停。鱼不大，但网已经有些破了。」对面几乎是秒回：「明白。需要现在启动备用方案，对‘天宇集团’进行资产清查吗？」看着屏幕上的字，我胸中的烦闷消散了许多。我回道：「不用。一条小鱼，不值得现在收网。我需要一份王海和林薇薇近三年在本公司的所有项目记录、绩效评定和资金流水，越快越好。」对面再次秒回：「收到。预计三小时内发送到您的安全邮箱。」关掉手机，我长长吐出一口气。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资料，我非但没有了刚才的烦躁，反而生出一种猫捉老鼠般的兴致。游戏，才刚刚开始。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蹦跶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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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八点，我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将一份厚达两百页的「凤凰项目」初步可行性报告放在了王海的办公桌上。报告从市场分析、竞品调研、技术路径、风险评估到初步的预算规划，一应俱全，甚至包含了三个不同方向的创意概念。这不仅仅是完成，而是超额完成了任务。王海显然没料到我真的能做出来，他拿起报告，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就被贪婪所取代。他草草翻了几页，那些我用无数咖啡和心血堆砌出来的图表与文字，在他眼里不过是向上邀功的资本。他清了清嗓子，摆出领导的架子，「嗯，还行。框架是我给你定得好，你执行得还算到位。有些细节还是太粗糙了，我再润色一下。」
说完，他便拿着我的报告，看也不看我一眼，径直走向了总经理李总的办公室。我回到自己的座位，面无表情地打开电脑，登录了我的安全邮箱。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份加密文件，标题是「王海&林薇薇-深度背景调查」。我没有立刻点开，只是冷冷地看着总经理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我知道，此刻王海正在里面口若悬河，把我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成果，说成是他运筹帷幄、指导有方的功劳。果不其然，大约半小时后，公司内部通讯软件弹出了全员通告。「热烈祝贺市场一部在王海总监的带领下，成功拿下‘凤凰项目’初步方案主导权！王总监高瞻远瞩，团队执行有力，为公司立下大功！特此通报表扬，并奖励王总监个人现金一万元！」
通告下面，是同事们整齐划一的「王总监牛逼！」「恭喜王总监！」「王总监威武！」的刷屏。林薇薇更是第一个在下面回复，发了一个夸张的爱心和玫瑰花的表情，后面跟着一句：「王总监辛苦了！您的每一个决策都闪耀着智慧的光芒！」整个部门群里洋溢着一种虚假而热闹的喜庆气氛，仿佛他们每个人都参与了这场伟大的胜利。而我，这个真正做事实的人，却像个透明人，无人问津。我的名字，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被提及。林薇薇扭着腰走到我身边，阴阳怪气地说道：「江然，听到了吗？总监拿奖金了。这可有你的一份功劳呢，要不要去跟总监说，让他请你喝杯奶茶呀？」
我终于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她，淡淡地说：「不用，我不喜欢喝奶茶，太甜，腻得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