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心里却在冷笑。

陆渊,你等着。

我会让你亲口承认,你养的不是狗,是催你命的阎王。

2 洞房惊变

洞房之夜。

我被几个下人粗暴地灌下几大碗烈酒,像个没有生命的玩偶,被推搡着送进了新房。

满目的红,刺得我眼睛生疼。

喜娘尖着嗓子说着吉祥话,每一个字都透着虚伪。

我坐在床边,袖子里藏着一把短刀。

那是我从沈家废墟里挖出来的,父亲的佩刀。

我本打算在新娘进门的那一刻,行险一搏。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脚步声近了。

新娘被搀扶着走了进来,身上浓郁的香气让我一阵反胃。

我压下翻涌的杀意,决定再忍一忍。

不能就这么死了。

我爹,我娘,沈家一百三十口人的冤魂还在天上看着我。

喜娘将喜秤递给我。

我接过,依着规矩,缓缓挑开了新娘的盖头。

盖头下,是一张我日思夜想,刻骨铭心的脸。

林微绪。

我的青梅竹马,吏部尚书林伯父的女儿。

我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怎么会是她?

一年前,沈家出事后,就传来了林家小姐重病不治,香消玉殒的消息。

我为此大病一场,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她。

“微绪……”

我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手中的喜秤和袖中的短刀,同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抬起眼。

那双我曾见过无数次的,盛满星光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刺骨的鄙夷。

“沈砚,你真让我恶心。”

一句话,将我从死而复生的狂喜中,狠狠地掼入地狱。

我的心被这句话凌迟。

我瞬间明白了。

她没死。

她成了陆渊的“掌上明珠”,陆微绪。

而她,以为我贪生怕死,变节投敌,成了仇人的走狗。

我想解释。

我想告诉她,我没有。

可我刚张开嘴,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是陆渊的眼线。

这个老狐狸,连洞房花-烛夜都要派人监视。

我不能解释。

一个字都不能说。

3 门外有耳

门外有耳朵在听。

我必须演下去。

刚刚升起的万丈柔情,瞬间被我压回心底最深处,覆上一层寒冰。

我猛地伸出手,死死掐住她纤细的手腕。

她吃痛,却倔强地不肯出声,只是用更恨的眼神瞪着我。

我压低了声音,用最恶毒的语气,在她耳边说。

“闭嘴!”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飞黄腾达的踏脚石,给我老实点!”

她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深的失望和厌恶所取代。

很好。

就是要这样。

我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动作粗暴。

她撞在床头的雕花上,闷哼了一声。

我转身,狠狠一脚踹在桌子上,茶具“哗啦”碎了一地。

还不够。

我伸手,抓住床沿的红色幔帐,用力一扯。

“刺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门外的脚步声似乎很满意这番动静,停留片刻后,悄然离去。

屋里恢复了死寂。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