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我这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会如何惊慌失措，如何对她发怒。
我都忍了。
每一次，我都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去陆渊那里领罚。
或是被罚跪，或是被罚不许吃饭。
她看着我被折磨，眼神里的怀疑和困惑越来越深。
终于有一次，她做得更过分了。
那天，我刚为陆渊研好一池上好的徽墨，准备端去给他。
她从旁边经过，“不小心”撞了我一下。
我手中的砚台脱手而出，“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几块。
那方砚台，是陆渊最心爱的端溪名砚，价值千金。
旁边的下人们都吓得跪了一地。
林微绪也愣住了，她大概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我看着地上的碎片，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不是因为砚台，而是因为她这无休止的试探。
我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盯着她。
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我扬起了手。
她没有躲，只是闭上了眼睛，脸上是认命般的绝望。
下人们都惊呼出声。
我扬起的手臂在空中停顿了一瞬。
最终，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旁边的红木柱子上。
“砰！”
一声闷响。
柱子没事，我的手背却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所有人都惊呆了。
林微绪也猛地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血肉模糊的手。
我甩了甩手上的血，血珠溅在她雪白的裙摆上，像开出几朵妖异的红梅。
我没有看她，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滚。”
然后，我跪在地上，一片一片地，将碎裂的砚台捡起来。
转身，走向陆渊的书房，准备去领受那即将到来的雷霆之怒。
身后，她的目光，一直胶着在我的背上。
6 月下真相
我的反常，让林微绪的怀疑达到了顶点。
她不再搞那些小动作，而是开始偷偷调查张扬被抄家的案子。
以她陆府大小姐的身份，要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并不难。
她发现，那封所谓的“密信”，破绽百出。
一切都太过巧合，巧合得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
而我，就是这出戏里，最关键的那个角色。
一个月圆之夜。
我被罚跪在院子里，手上的伤还没好，又添了新伤。
她屏退了所有下人，端着一个托盘，走到了我面前。
托盘上，是一壶酒，两碟小菜，还有一个药瓶。
“起来。”
她声音清冷。
我没有动。
“我让你起来。”
她加重了语气。
我这才缓缓站起身，因为跪得太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扶住了我。
这是我们重逢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我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淡淡的栀子花香。
心口猛地一痛。
她将我扶到石凳上坐下，把药瓶递给我。
“自己上药。”
然后，她给我倒了一杯酒。
“当年，沈家出事后，陆渊找到了我爹。”
她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
“他用我林家上下百余口的性命做要挟，让我爹给他办事。然后，他用一枚假死药，让我‘病逝’，再把我接到陆府，认我做义女。”
“他说，我是他最完美的战利品，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连我爹这样的清流，最终也要向他低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