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里偶尔会遇到下行的人，个个眼神空洞，脸上带着一种梦游般的满足笑容，对秦锐和凌玄子这两个生面孔视若无睹，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快到顶层时，一个穿着灰色长袍、像是守卫的男人拦住了他们，眼神警惕：“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上来的？”
凌玄子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敬畏和渴望，微微躬身：“这位师兄，我们是经人引荐，慕名而来，听闻仙师神通广大，能度人苦难，特来求仙师赐福。”他说话间，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一丝难以察觉的清气拂过那守卫的面门。
守卫的眼神恍惚了一瞬，脸上的警惕稍稍褪去，嘟囔道：“引荐人是谁？现在不是求见的时候，仙师正在为‘丹母’诵经祈福，准备‘升仙大典’……”
“丹母？”秦锐心头一凛，忍不住低声重复。
守卫似乎意识到失言，立刻板起脸：“不该问的别问！你们先下去，等大典之后……”
就在这时，顶层传来一声更加高亢、几乎非人的长啸，紧接着是众多声音混杂的狂热欢呼：“恭迎仙师！丹母天成！升仙在即！”
守卫脸色一变，再也顾不上他们，转身就往楼上跑。
凌玄子给秦锐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悄无声息地跟上。
顶层是一个被打通的大厅，灯火通明，景象却让秦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大厅中央设着一个简陋的法坛，上面挂着一幅扭曲诡异的画像，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眼神位置是两个空洞的黑点。法坛前，黑压压地跪满了人，正是他们在楼下看到的那些信众，此刻他们一个个表情狂热至极，不停地磕头，嘴里念念有词。
法坛上，站着一个穿着血红长袍的干瘦老头，鹰钩鼻，深眼窝，眼神锐利而贪婪，手里挥舞着一把黑色的、仿佛由骨头磨成的短杖——想必这就是所谓的“仙师”。他身后，赫然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容器里用某种浑浊的液体浸泡着……四五颗人类肝脏！那些肝脏被密密麻麻的红线缠绕着，仿佛形成一个诡异的核心，微微搏动！
秦锐瞬间明白了——“丹母”！那些被窃的肝脏，竟然被以这种方式“供奉”在这里！
“看到了吗？”凌玄子的声音细若游丝，传入秦锐耳中，“以邪术汇聚生机与怨念，滋养这些脏器，妄图炼成所谓的‘万能丹母’，再以其为核心，接引更低级的邪祟，谓之‘升仙’。可笑又可悲。”
那仙师挥舞骨杖，声音嘶哑：“信众们！丹母将成！仙缘已至！待到月圆之夜，神体圆满，便可开启仙门，接引大仙降临！届时，尔等皆可沐浴仙光，得享永生！”
信众们更加疯狂地叩拜，有人甚至激动得涕泪横流。
“贡献更多！我们需要更多的诚心！更多的奉献！”仙师嘶吼着，“钱财乃身外物，奉献出来，助仙门开启！若有重病缠身者，亦可奉献残躯，化为丹母养分，亦是尔等无上荣光！”
立刻有穿着黑袍的弟子端着托盘穿梭在信众中，人们争先恐后地将现金、首饰甚至存折放入托盘。更有几个面色蜡黄、一看就病入膏肓的人，被弟子搀扶着走向法坛，眼中满是虔诚的绝望。
这哪里是修仙？这根本是榨取钱财、蛊惑人命的大型邪教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