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听到了我的话。
他握着刀，朝我走了过来。
“你的夫君？”他冷笑了一声，“他现在，正在做个好梦呢。”
“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很快就知道了。”他举起刀。
我看着他，心里忽然涌起一个疯狂的念头。我把手里的刀，扔在地上。
“你杀了我吧。”我说。
他愣住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陆沉，我知道是你。你如果真的想杀我，就动手吧。死在你的手里，总比死在一个不知名的杀手手里好。”
他的身体，僵住了。
握着刀的手，在发抖。
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那种纯粹的冰冷。里面，有挣扎，有痛苦，还有……迷茫。
“你……叫我什么？”他沙哑地问。
“陆沉。”我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他，“我的夫君，陆沉。”
“闭嘴！”他忽然大吼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他用没拿刀的那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头，身体晃了一下。
然后，他用一种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转身，撞开窗户，跑了。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赌对了。
他，就是陆沉。或者说，陆沉的身体里，还住着另外一个人。一个想要我命的杀手。
4
天亮了。
陆沉端着一碗粥走进来。他看起来有点累，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晚晚，昨晚睡得好吗？”他问，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不好。”我说。
他愣了一下，把粥放在桌上，走到我面前。
“做噩梦了？”他摸了摸我的脸。
“我梦见，你变成了一个杀手，要杀我。”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他的手，僵住了。
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一点。
“说什么傻话呢，”他说，“只是个梦而已。”
他想把手收回去，我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夫君，”我看着他胸口的衣服，“你这里，怎么破了？”
他低头一看，他里衣的胸口处，有一道很小的口子。是昨晚，被我的刀划破的。
他的脸色，白了一点。
“可能……是不小心勾到了吧。”他笑了笑，但笑得很勉强。
我没再说话，松开了他的手。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转身去给我盛粥。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清楚。白天的他，好像并不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或者，他在假装不知道。
这个家，成了一个牢笼。一个白天温暖，晚上致命的牢笼。
我不能坐以待毙。
陆沉去上朝之后，我开始在书房里翻找。陆沉的书房，很大，书很多。我以前很喜欢待在这里。现在，我觉得这里阴森森的。
我不知道要找什么，只能凭感觉。
我把他所有的书都翻了一遍，没有发现。我又去翻他的笔墨纸砚，也没有。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的一块镇纸上。那是一块黑色的铁木，上面刻着一首诗。
我拿起来，发现镇纸比我想象的要重。
我敲了敲，里面是空的。
我心里一动，仔细摸索着。在镇紙的底座，我摸到了一个很小的开关。我用力一按，镇纸“咔”的一声，从中间分开了。
